“是哪儿不舒服么?”即使极力掩饰,也终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反应太过了。
但,这一切却未能逃过少之的眼睛,不过,除了假装不知道少之也仅仅只能是假装不知道了。
这与她无关,就像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暗示,我与你没有关系一样。
“没有”少之仍旧一副柔和略带憔悴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却没了之前期待的渴望,仿佛你我只是你我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狄远看了很是不舒服,但,被他给忽略了。
“我就问问,我医药费谁给的?”是,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狄远愣了下,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少之的医药费暂时全是由他垫的。
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知道。
只知道在看到她那时紧紧护住胸口项链的双手怎么也掰不开时,他就懂了恻隐之心。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会因为一瞬间的画面而脑子发热做出脑子进水的事儿。
后悔吗?
当他对着所有医师的面做出这个决定时他就后悔了,其他的人都用一种怀疑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老实说,那一刻他真想先找个洞钻进去再说。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硬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么个无底洞的烂摊子。
无底洞烂摊子?是的,没有生命迹象,就算救回还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就算能站起来生活又能不能自理?
这一切的后果,他统统都没有考略过,仅仅被那一瞬间给迷糊了脑子。
所以,当少之问他医药费的时候,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也不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是脑子忽然间灵光了,还是真的就像别人说的,死过一次的人比别人看的开看得透。
少之竟然了然一笑,说了句“谢谢,我没事儿,狄医生您忙去吧”
狄远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离开了,他想再不走,他就连走路的能力都快丧失了,这个女人的眼睛太过温和,温和的让他恐慌。
狄远出了病房,少之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脆弱的人果然还是脆弱,该来的终究躲不过,那最后的一丝丝期盼也终是随着狄远的愣怔而化为泡影。
连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都愿意伸出手拉她一把,可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却是她最爱的人。
手里的吊坠迎着明媚的阳光正缓缓地来回荡漾着,可惜,在美好的东西也终有一天将会逝去。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亲自断送吧。
五个多月了,你也该来了。
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仅仅只有这个东西了。
好累。
五个多月了,这残败的身体也仅仅只是能稍微动一动,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少之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不过,也好,她与他的情意从那天的天台就已经断绝,此生她与他再无瓜葛。
你好你不好再与我无关。
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给了我那么多的幻想,也谢谢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做人不仅仅要有良心,更重要的是决不能心慈手软,我记住了,也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