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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爱着自己的修罗【回忆篇】(2/2)


    ……

    “那孩子也失败了,开始暴走了。”千代叹了口气,目光垂了下去。

    四代风影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没说话,他用手捂着脸,看不清神色。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就这样,没问题吧。”四代风影看着窗外肆虐呼啸的风沙,沉声说。

    “可我爱罗大人还只是个孩子……”夜叉丸怔怔地说。

    “这些年来,不停周旋于村子间的利益,为了守护好村子,我看清了各种东西的价值……而对于他的价值,我也必须弄清楚才行。”四代风影没回头,语气却不容反驳,“明天,测试我爱罗的极限,等让村民避难之后,对我爱罗施以精神压迫,将他母亲的事告诉他,给予他最大的精神打击,如果即使那样守鹤都没有暴走,就不必处置他了。”

    “姐姐的……”夜叉丸犹豫地开口,“那样真的好吗?”

    四代风影侧头看了看他,说:“我很清楚,那家伙打心底敬爱他的母亲加瑠罗,所以才更应该用这种方法……如果打碎这一切美梦还能抑制暴走,他才能当好人柱力。”

    夜叉丸沉默地站着,没有回答,双手暗暗紧握。

    ……

    风沙渐渐平息后,厚重的云层散开,露出悬挂在天际的皓月。水银般的月色下,村子显得格外空旷而宁静。

    我爱罗坐在天台边缘,抬头呆呆地看着夜空。他已经坐了很久了。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风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爱罗还没反应过来时,砂子已经在他身后聚起了一道屏障,挡开了那几道攻击。

    他回过头,一个用面罩蒙住脸部的忍者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体周围悬浮着几支锋利的苦无。

    又是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爱罗只觉得心里一阵窒息般的难受,接着便是一股压抑到底线的怨恨和痛苦。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他低低地喊了一声,眼里突然弥漫起一片阴暗,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身体周围的砂子浮动了起来。

    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一只眼球悬浮在空中,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在那个忍者再次甩出苦无时,涌动的砂层突然弹射出去,将他狠狠撞在墙上紧紧缠住,然后猛地一阵缩紧,瞬间鲜血飞溅,没了生息。

    砂子缓缓松开回到我爱罗身旁,那个忍者沿着墙面滑落,躺在了地上。

    “到底是谁……”我爱罗微颤着身体,走向那人,可当他视线落在那人右手小指包扎着的一处伤口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你……”我爱罗一步步走过去,然后俯身,颤抖着手慢慢将那人的面罩揭开。下一刻,他彻底愣住了,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真不愧是……我爱罗大人……”那人虚弱地睁开眼,对我爱罗笑了笑,嘴角淌下一道血痕,身上也全是鲜红的血迹。

    “夜叉丸……”我爱罗艰难地开口,声音颤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夜叉丸你……”

    “这是命令……”夜叉丸移开视线看向天空,淡淡地说,“我是奉命来杀你的,是你父亲,风影大人下的命令。”

    “父亲?”我爱罗愣愣地看着他,眼底涌上水雾,然后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父亲为什么……要杀我……”

    “我爱罗大人自一出生便成了砂之守鹤的人柱力,一直以来,都被视为实验体……但无法控制生灵守鹤之力,也就是砂之力的你,有朝一日终将成为村子的威胁,在此之前……”

    “那么,”我爱罗看着他,眼泪仍然不停流着,却似乎最后希望着什么,“你是因为父亲的命令才不得不动手的吗?”

    “不,不是这样。”夜叉丸看向他,低声说,“我确实奉了风影大人之命,但……如果想拒绝,我早就拒绝了。我爱罗大人,我想我自己一定是打从心底憎恨你的……因为你的出生,夺走了我最亲爱的姐姐的生命。你是姐姐的孩子,我一直想用它作为接纳你的理由,但我办不到。姐姐……并不期望你的出生,她是村子的牺牲品,为了村子而付出了生命,带着对村子的诅咒死去。

    “你的名字是姐姐取的……我爱罗,爱着自己的修罗。希望你只爱自己,只为自己而战,如此你才能活下去,这是姐姐的愿望。但姐姐为你取这个名字,却并非因为她爱你,对你怀着美好的期望,之所以为你取这个名字,希望你活下去,是因为带着怨恨离世的姐姐,希望自己的怨念能留在世间,为他人所知。她对你……根本没有爱……”

    我爱罗仿佛失去了一切意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布满了他的整张脸。而后他却一点一点地沉下了神色,随即他闭上眼仰起头,痛苦地吼出声。

    下一瞬间,一尾庞大无比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空气里,它朝着夜空悲鸣般嘶吼着。

    通过砂之眼注视着一切的四代风影看着远处的一尾,神色阴沉,“果然不行……我爱罗是个失败作。”

    ……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憎恨着他,就连唯一期望的母亲也是怨恨着他的……

    没有人对他怀有期望,没有人会在意他……他是不是根本不应该出生?

    可为什么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为什么都要憎恨他,想让他去死?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出生,背负这一切?

    不会有人承认他……怪物一样的他。

    我爱罗……只爱着自己的修罗。

    既然无论怎样都得不到认可,都将他当成怪物和一切恶的来源,都恨不得他能死去,那他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的看法?

    母亲,你的期望,你的恨,你的怨念,我会永远记住。

    而我则会带着你的恨,憎恨着这个世界活下去。

    作为一个只爱着自己的修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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