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狗头
火红的太阳与紫色龙卷风在半空中对撞，发出响彻整个瘟疫之地的巨响，在场的三人耳膜镇的剧痛，不得不捂住耳朵来减弱爆鸣感。爆炸产生的光亮也是将整个瘟疫之地闪白了，如同有一千个太阳在争辉一般，直视那光芒不戴墨镜的话恐怕会闪瞎吧。片刻之后，伴随着爆炸结束，整个瘟疫之地又再次黯淡了下来，恢复了那片黑色的大地，不过巨大的龙卷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面的空气中漂浮的一缕缕紫色流质。紫色流质一丝一丝地向中间聚集，和梁月看到的景象类似，这应该就是狄瑞吉再次凝形的过程。
“结束了吗？”蓝莓不解地问道，她并没有见过狄瑞吉复活，不过只是看着漫天瘟疫就能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不，只是击碎龙卷风而已。”阿甘左凝重道，他预计如果不出意外，狄瑞吉恐怕很快就要再站起来。
“真是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狄瑞吉大人吗？狄瑞吉大人可是不死之身啊！就用你们的血肉来吸取挑衅狄瑞吉大人的教训吧，愚蠢的生命体。”像是要验证阿甘左的话似的，狄瑞吉尖厉的声音从前面的流质中传来，一大片流质凝形出他的尖嘴长舌，狰狞的面孔看起来很是狂傲。
“不死之身？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死神吗？”高大宏伟的炼狱内瑟斯中间面无表情的脑袋平静地开口，声音虽然还是那么艰涩，不过此刻他的话似乎有种天晴那样的镇魂之感，像是无孔不入而又充满力量的回音。狄瑞吉此刻也是有些心里发毛，面对内瑟斯的感觉让他心焦，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像是在面对死亡本身。
“狄瑞吉大人我是不死之身，死神奈何不了我！桀桀桀桀桀！”狄瑞吉发出怪异的声响反驳内瑟斯，不过那声音和内瑟斯的镇魂嗓音想必简直像是轻虫的鸣叫，听起来小的可怜。
在场的三人莫名地都选择沉默，不知怎么的，他们面对现在的内瑟斯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灵魂要脱体了，感觉自己于死亡近在咫尺。作为信仰红神的刺客，夜雨此刻感受尤为强烈，所谓凡人皆有一死，她此刻面对内瑟斯有种直面信仰之感。
内瑟斯没有理会狄瑞吉的挑衅，他伸手高举权杖，将力量注入权杖之中。伴随着浑身灿红色光芒汇聚于杖顶，内瑟斯最左边微笑着的头颅开始吟唱：“挽上乌黑色的披肩，睁开了暗无光泽的冰冷双眼。握紧寒芒彻骨之镰，我以死神身份君临这世界，痛苦?仇怨?恐惧?离别，在这昏暗血色的夜。编奏着凄厉的弦乐，乌云之下炮焰纷飞。多少个誓言 从此?踏上不归，硝烟之中腥红纷飞，漠然的等待?就在下一回。又要带走谁？嘶吼哭泣不曾停歇，我又看见谁绝望的双眼。我紧生命终结之镰，我用死神身份主宰这一切。迷茫?憎厌?彷徨?不解，在混沌无尽的夜。”伴随着吟唱的完毕，炼狱内瑟斯高大的身后出现了黑色幻影，像是飘动地斗篷一般将他身体遮蔽，巨大的权杖也浮现出了镰刀的虚影，红色的能量变为镰刀状淡粉色。
“你，究竟是谁？”狄瑞吉大声尖啸，眼前的内瑟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他发誓自己见过散发着这种气息的家伙。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狄瑞吉开始拼了命地凝聚流质，他莫名地觉得自己必须更快站起来才行。
左边的脑袋吟唱完毕之后便消失了，于此同时狰狞着呲着牙的右边的狗头开口了，发出难听刺耳充满憎恶感的吟唱，“响撤着哀沉的盛宴?，夺去气息留下心碎。有谁能看见?面具下?那滴眼泪？穿梭挥舞忘记了疲惫，又有谁能够?清楚地读懂，死神这?心痛的伤悲？双手颤抖着的无奈，消除了无数个鲜活的存在。垂死哀求无力苍白，我知道死亡不是我的安排，跟随我的足迹，忘记伤痛?放弃逃避。相信无论地狱?天堂都会胜过?这里……”伴随着这段吟唱的结束，狰狞憎恶的狗头也消失了，内瑟斯整个身体都被黑影所包裹，中间的狗头开始隐隐浮现出各种幻影。时而变成骷髅，时而变成长发恶鬼，时而变成黑色的狗头，时而变成青脸阎王，整个身体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下面仰视的三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天呐，是千面之神，是红神！”夜雨看着内瑟斯疯狂变幻的面孔虔诚地跪倒在地，这是她所信仰的啊！她把兜帽摘下散开头发，用那双红蓝异瞳注视着面前的红神，嘴唇一张一合念出红神的教诲，“万事皆虚，万物皆允。”
“你是，那个家伙？哦不，这不可能，那家伙不会杀人的，他没有立场！”狄瑞吉惊恐地大叫，他已经凝聚成野猪的模样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心里一沉，自己恐怕真的要死了。他匆忙扭动身体想要逃跑，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好慢呀，似乎一举一动都需要一个时机来完成，他无法逃脱。
“慌乱炮焰还在纷飞，钝乏的利刃?早已?不能后退。弥漫鲜血还在纷飞，再挽上披肩?握紧了尖锐继续?审判这原罪。死神不能有?悲切怜悯的眼泪……”伴随着中间的狗头平静地说出最后的吟唱词，所有的一切虚影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那璀璨着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权杖和只剩一个狗头的炼狱内瑟斯。炼狱内瑟斯高举权杖冲着狄瑞吉低吼，“你们的灵魂将会被女神称量，汲魂涅灭……”最后的吟唱话音落下，内瑟斯背后涌现出无数的光点，或明或暗，或闪或灭，像是一阵洪流一般向前方的狄瑞吉奔涌而去。阿甘左看着那魂魄流动有些微微失神，仔细看去那魂魄是很多人的影子，那些影子哭嚎着拉扯着，像是不像被洪流冲过去湮灭。
夜雨和蓝莓此刻不知不觉并肩站立，两人都望着那洪流的人影发呆，这就是死神的力量吗？突然，阿莓眼角滑落出泪水，对着明灭星河般的洪流中一个如太阳般闪亮的人影呼喊，“刀哥，刀哥你等等……”
只见那个被称为刀哥的闪亮人影蓦然回头，那是一个褐发少年，脸上挂着灿烂地微笑。他冲着阿莓挥挥手，嘴里像是说了什么，之后便再次消失在魂魄的长河中。
“刀哥你等等我。”阿莓哭喊着奋力向河流冲了过去，想要冲到河流之中去找他，不过那河岸界限如同天谴一般，她全力抓挠滚爬都没办法通过，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刀哥又消失了。伤心地蓝莓一屁股坐在河边哭泣，嘴里呜咽着刀哥你别走，传世之剑似乎也被她的伤感所感染，在空中不住地转圈像是想取悦她。
目送着那个光影的离去，同时看了看坐地伤心的阿莓，夜雨心中猛地反应上来，天晴呢？她猛地一扑爬到了洪流边上，视线在河里疯狂地找寻天晴的身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