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夜雨
在三人的注视下天晴的灵魂缓缓回头，银色的长发依然是那么潇洒，不过没有握剑的她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主人！”阿莓踩着传世滑板径直冲了上去，相要直接扑到她怀抱里。流着眼泪的天晴也开口回应，不过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阿莓，可是阿莓却是径直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扑倒在地上。
“你想和她说说话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两分钟之后我就要用她去消灭瘟疫了，即使我不去消灭瘟疫她也不能存在超过十分钟。”内瑟斯艰涩地开口，蹲下身子将耳边的耳机摘下，递给前面的夜雨。夜雨接过耳机微微一怔，她想要戴上却又不想戴上，湮灭灵魂的感觉会很痛苦，而这都是她给天晴选的，她有些无法面对天晴那张脸。
“切！”阿莓踩着滑板飞快掠过，从有些愣神的夜雨手里夺过耳麦自己戴上，同时冲着天晴大喊道：“主人你别走啊！”
“额，阿莓！”天晴的灵魂微微开口，看似说话很轻，可是内瑟斯把耳机音量调最大了，所以那声音在阿莓耳际像是炸响一般。只见天晴拭去眼泪，脸上再次挂上那自信的微笑，对着阿莓轻声吩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也很高兴能遇到你，现在我要替我自己报仇了也很高兴，可以把耳机给我姐姐吗？我最后和她说两句。”
“额？你别走呀，你要是走了不就永远也回不来了！”阿莓听了她的话之后并没有以前那样听话地立刻照做，反而先是把自己想说的往出倒，泣不成声的她脸都哭花了。
“额，我对不起你，算是我的错吧。让我和姐姐最后说两句，好么？”天晴被她问得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去欺骗她，只是低头道歉并求她把耳机给夜雨。
“那好吧！”阿莓低头啜泣，很不情愿地又把耳机丢给了身边的夜雨，都不去看她像是对着地板吩咐，“主人有话和你说。”
“额！”夜雨接过耳机又是一怔，绕不过吗？既然绕不过她也立刻将耳机戴到头上，天晴恐怕会怪她吧，一肚子的愧疚让她不等天晴说什么就立刻闭着眼睛大声喊道，“对不起！”
“对不起！”
听到天晴的魂音夜雨觉得怪怪地，她有对自己说对不起？还是回音？她疑惑地看向天晴的灵魂，之前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道歉的话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不过我在这里就结束了，你的路还有很长，所以让我先说好吧！”天晴没有任何迟疑，她微笑的脸上虽然又有眼泪滑落，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语速，她看向夜雨目光如炬，那种眼神像是不容拒绝。
夜雨没有说什么，只是哭着点点头。看到夜雨同意，天晴那边也是很释然，她飞快的开口：“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对不起，和你认识这么久却还没有真正理解你。很抱歉我一直以我的意志作为尺度来衡量你，现在我就要离开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之前自私的行径。即使你无法原谅，那就忘了我吧，活人总不能受制于死人吧。另外，替我向那个绿发的萝莉也道个歉吧！”
“天晴！”夜雨忍不住开口，不过又被天晴打断了。
“我还没说完，我还要为自己擅作主张向你道歉，对不起，我这样就不能再陪伴你左右了。我接受了内瑟斯前辈的建议已灵魂的代价去消灭敌人，不过即使我的灵魂还在，也无法在与你相见不是？看开点，其实姐姐你也应该和其他人多聊聊，总是一个人也不好啊，说实话我好怕你以后就只剩下一个人。”
夜雨轻咬嘴唇，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说出来于是大声开口，“那个……”
“你跟我说也没意义，因为我马上就没了，没有我的拖累你可以去找个男朋友的，或者女朋友，伤感的话以后对她倾诉吧。只是抱歉让你又平胸又矮，不过姐姐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要的呀，来笑一个。我已经没时间了，我希望姐姐印象中我是保持微笑的，姐姐你也一定希望我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的笑容吧！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红头发的你那灿烂的微笑啦。”说着，天晴脸上的泪光化作点点银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由于时间关系，夜雨的耳机里的声音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了，天晴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脚已经变成一阵灵魂细流，流向那颗狄瑞吉的脑袋。
听到天晴最后断断续续的声音，看着天晴那消逝的脚，夜雨心中满是伤感，她那红色的眼睛又忍不住划下眼泪。不过既然天晴提出要自己微笑，自己哪怕硬挤也要挤出来了，说实话夜雨已经不知道面瘫了多久了，成天压斗篷也没人在意过她的表情。夜雨用尽全力把自己的嘴咧成微笑状，不过由于红色的左眼还是在不停的生产泪水，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不自然，比哭还难看，主要也是脸上除了嘴巴其他位置都不会配合。
“哈哈哈哈，姐姐你的微笑还是这么灿烂啊，就和小时候一样。”天晴只剩下一半的灵魂爽朗的笑了出来，这句最后的话语像是她真正的遗言，说完之后她的整个灵魂就消散为细流了。涓涓细流冲着狄瑞吉最后的身体流了过去，像是给雕塑加料一般，顺着紫色与石头的分界线补了上去，将狄瑞吉仅剩的头颅不断的融入雕塑之中。
“主人你别走呀！”阿莓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飘舞的传世之剑也随着她的哭声在空中不住的飞舞，只是没有沙场上那种蘸血为画的暴力美学。
“她已经把话说完了，话说你有什么遗言吗？其实我个人还是很佩服你的，拥有如此强韧的灵魂也注定是有过传奇的故事。”内瑟斯那穿透灵魂的声音在狄瑞吉雕塑旁边想起，只剩下脸的狄瑞吉抬起猩红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吐着舌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有发言权吗？那太好了。替我转告那个臭女人赫尔德，就说我狄瑞吉大人，打心底看不起她，另外，我能从裂缝中恢复也是借了某个不认识家伙的力量，替我对他说成谢谢，哈哈哈哈！”伴随着最后的尖厉嗓音，狄瑞吉的脸也完全石化了，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尊雕塑。不过那似乎不是一个死雕，看起来就像是最杰出雕塑家的作品，那雕塑看起来拥有灵魂，从前面看上去都能感觉到那双小眼睛在看自己。
“我一定传达。”内瑟斯淡淡低语道，飞一样地跑过夜雨旁边拿起自己的耳机，重新戴上耳机墨镜对着失落的两个女生笑着开口：“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艾克有吩咐我找东西，干活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