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以冷淡的话语,如此说着,然而无论如何亦无法使得这年幼的身躯多出些许所谓的威严,若是要说的话,此时亚历山大的姿态若是抛却那阴沉的面色,应当是可爱的孩子强装大人一般吧。
“噗呼——”
虽说仍是难以止住笑声,然而意识到亚历山大确确实实的生出了不满,因而姑且还是打算起身,然而当真的想要起身时,却发现因过分的愉快而导致腹部出现了酸痛而难以起身,而同时,仍是止不住笑意。
“姆啊,拉我一把啦~”
带着笑意而说出的话语实属不敬,然而即便如此,亚历山大以教皇所该拥有包容力为理由姑且将自身所说服,以无法控制住力道而使得常人应当感到手部疼痛,而矮人却毫无反应,仅仅会感到对方握得严实的力量抓住那小麦色皮肤的,并不算是娇弱但也不算是健硕的手,因内心果然无法掩饰的不悦,而快速的将之拉起来。
“——”
不知是何处出现了问题,在起身后,佩蒂面无表情的,以十分呆滞而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身躯宛若石块一般僵硬了下来,这亦使得亚历山大担心起是否是自身与先前做出了什么怪异举动,亦或是触发了什么禁忌。
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确认了六翼羽洁的情况。
在确认到六翼羽洁仍处于生气之中,更是并未因手部接触而出现对佩蒂施加诅咒亦或是精神污染,突然感到自身最近可能多少有些许神经过敏。
而后,看向那不知为何呈现为石像一般的佩蒂。
就在此时,佩蒂十分镇定的,将嘴所张开,并将右手自白大褂口袋中抽出,不顾白大褂因此举动而顺着右臂脱落,使得一半白大褂彻底落到地上,缓缓将右手探入口中,抓取着什么东西。
时间并未过去很久,佩蒂便将那被做成棒糖的斯拉糖自喉中取出……
然后再度含在口中。
慢条斯理的将白大褂穿回那奇怪的穿衣模式,又将灰尘拂去,擦了擦沾着唾液的右手,再度插入白大褂口袋,取出白色的手帕擦起了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差点死掉。”
并不知晓如何对因斯拉糖而差点死掉的佩蒂进行吐槽,而吐槽本身更是不合形象之举,因而亚历山大只是默默看着对方将汗擦完,收回手帕。
“简而言之进入正题吧,肯到底怎么被俘虏的。”
大致因先前遭遇,佩蒂姑且是认真了起来——至少最初所有着的笑意暂时消失了。
而面对亚历山大的话语,佩蒂并未出现思索,而是将所知情报确确实实的传达。
虽说如此,或许是因为佩蒂本身亦难以相信,因而说出的话语可以感觉到那古怪的语气。
“嘛,小肯初恋了。”
最初亚历山大三世觉得骑士团长理应拥有着骑士美德为基本,然而康塞恩丝等人已然使得其将这一想法彻底抹去,事实上那位圣人能够保持这一基本便让亚历山大三世无比庆幸。
然而,肯被俘虏的原因仅仅是初恋,不,大概能了解佩蒂的意思了,所谓的俘虏应当是指感情上被俘虏之意义。
但,这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肯因修习禁忌之术式失败而致使身躯化为纯粹魔力,本身已然融入地脉间,唯一的自我辨析方法为灵魂所持有着的特异信息,然而这一信息亦在不断衰败,这亦是肯足以坐拥千万身份之理由——无貌者,当坐拥千万之貌。
而为使其足以更保险的存在,并不至于在某一时刻彻底化为魔力,故而亚历山大将【脸】借予了已然融入魔力流之中的它,使其有着灵魂之外的保险锁。
亚历山大的【脸】有着神秘性质,一旦持有便无法因任何精神与灵魂之影响而忘却自我,这并非一种特定权能,而是【脸】本身引发之现象。
而肯,以千万身份之一拥有这张【脸】,将之作为维持基础的【本体】,然而即便将之杀死,将【脸】破坏亦无法使肯本身彻底死去。
它早已越过【某一时刻】多年,现仍存在的基础便是【脸】,将之破坏便将使肯成为魔力流,化为永恒,不存在所谓的意识之意义。
有着如此身份的肯,理应将心智锻炼为坚冰,究竟是如何,才能够使这一坚冰所消融呢?
“对方是?”
虽说【脸】确实有着绝对的性质,然而这一性质仅是当代的绝对,至少面对六翼羽洁曾失效过,并不排除这是来自古老存在的影响力,而考虑到昔日阿尔法曾只身一人将绝望之龙沉入暗面,帝国亦有着古老存在的可能性不低,也即是说有可能此事为刻意进行的,针对肯的策反行动。
而不论是出于阴谋论,亦或是对于肯本身的,应当可以说是长辈的关切,亚历山大决定问出对方的身份问题,若是帝国人的话……果然是斩了吧?
“【佣兵王】利伯德。”
而佩蒂似乎亦理解到了亚历山大的想法,以一副放弃思考的表情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说把潘多拉断臂的那个利伯德?”
一瞬间的信息量冲击使得亚历山大有些难以思考,出于谨慎起见,反问着。
“否则有哪个【佣兵王】?”
“……”
虽说觉得可能是巧合,然而无论是否为巧合,亚历山大皆准备进行一次针对性圣剑开发,针对目标为利伯德,若是究其原因,大致是因为利伯德对于教会而言实在是比斯欧勒还棘手的敌人——至少斯欧勒不会亲身上阵断臂一位骑士团长,不久后将另一位骑士团长拐走。
就在此时,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亚历山大的眼眸深处不知名铭文一闪而过。
而与之相对的是,六翼羽洁睁开了双眸,向着亚历山大说道,“教皇阁下,【屠龙者】来了。”
所谓的【屠龙者】,便是那大灾难。
不,说到底,【屠龙者】仅仅是六翼羽洁的称呼罢了,虽说这一词汇本身意义不明便是了。
而这意义不明的词汇,以亚历山大所知,仅仅有着一人可以担当——雷蒙联合国初代国君,阿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