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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铁谷 一(2/2)


    那之后茜拉用最简单而直接的话向詹姆斯解释了自己的思考过程以避免被詹姆斯阻止,或是出现詹姆斯偏袒同族的恶魔而不肯协助的结果,如此一来对其而言过于烦闷了,说到底即便是有着噩梦齿轮的人形亦无法做到毫无烦恼,除非思绪之中本便不存在所谓烦恼一词的概念。

    当詹姆斯远远退开将虔诚斗气屏障维持完全,使役通讯术式与她反复确认了准备完好,茜拉终于将那蒲公英从胸前取下,任何一丝能量的流入,哪怕并非是魔力与斗气,仍能引起这事物的繁殖,当一阵风吹过,并非以魔力或斗气为食,仅是吃食了那风到来的力量,它便生出了一大捧,如同花束一般。

    茜拉没有什么犹豫,松开手向后立刻退开,噩梦齿轮发出腐朽的瘴气急促运转,那源源不断击打着深渊将异常能量强制摄出的过程仿佛将永不停下,兴许亦将在下一刻受到阻断而再也无法持续下去的彻底停顿,从那模糊理论摧毁认识的异常中索取力量,于是永暗承认了茜拉是其君主。

    与世界相反的永暗将茜拉染上色彩,于是她沉下去并在人的视觉中倒立过来了,那倒立并非逆转了原处,而是以那地面所画出之线为分割,将正反前后上下在内可知之所有相对形容倒过来。

    下一刻蒲公英的花簇落下了,却不仅是蒲公英花丛的质量,那看似花草的事物缓缓落下,在空中又好像摇摆不定看起来能被风所吹动,而当它落到地上时已经成了花海。

    当蒲公英花海之形的难以理解之物完全碰到由土元素与魔力构成的大地,来自滞空期间经由其物理接触所吸收的动能就沿着过度的转换公式自花海中朝下发生,大地被蒲公英花海破坏为基本的土元素与魔力,将摄入动能消耗殆尽的这一物体继续保持着坚固却仍是脆弱的直线落下,而因下方一定区域内并未出现阻拦其前行轨道之物,蒲公英于空中每一秒皆在将动能吸收而增殖储存,等待着漫长道路上必然到来的阻碍。

    确认到震波经过而震源已然远离,永暗自茜拉身上褪去,她籍由通讯术式与詹姆斯建立联系,“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打开的口子里会出现一段时间低温期。”尽管并未觉得詹姆斯能够提出什么意见,然而为了确保发展顺利,她姑且并未单方面切断通讯联系,而是直至面见之前仍旧保持着联络,以此尽可能避免情报差的产生。

    “蒲公英魔王的震波把斗气墙震碎了,稍微等一下。”

    受之震动所引发的力量传递,詹姆斯原先铸成之壁毫无疑问的损坏了,虽说这名为共振的物理现象并非多么罕见,不过斗气并不具有完全的物理性质,换而言之这一震动不仅产生于物理层面,而是连同精神层面亦能干涉的强大冲击。

    魔力乃生命之力,斗气乃精神之力。

    詹姆斯的斗气被那力量正面击溃之时,其即刻暗淡濒临破碎的灵魂在一瞬之间几乎抵达了死亡的性质,然而他十分清楚自身并非完整恶魔,因而在更加直接亦是天生的求生欲中爆发出斗气将视野与灵魂从那深不见底的黑雾中引出来。

    经由自身的暗元素将四元素同化吸入体内,亦未曾停下对自然魔力流的污染而掠夺魔力紧急修复,他失去生理反应的残破身躯仅仅凭着闪烁光辉之斗气驱使着活动,他的身躯因功能性失调不住颤抖,不顾身躯被烧毁仍旧依附着熔铁谷的焰石无力前进。

    起先因暗元素同化远比掠夺魔力快上一些,生出来的血肉走上数步便落下一些,在地上逐渐因稀少的光元素抵消为四元素而蒸发,当站不稳时为了直起身的一踏步便能让肢体也被撕开,从而落在地上以燃烧的形式释放魔力与斗气,随后再彻底被牵引而到来的光元素抵消生出四元素。

    这般修罗之路直至其身躯显现至茜拉眼前方才结束,并非是茜拉对其有所怜悯的帮助或是施舍,仅是不打算让那永暗丘的魔女窥见亚历山大教堂的骑士露出如此不堪的样子,也因为这样的念头,斗气即刻增强了些许,维持着躯体的完整同时也让他勉强在痛苦中站直了。

    “真是脆弱,你真的是恶魔?”对于詹姆斯的体内情况难以理解,茜拉露出看到了不正常事物的表情,不过出于礼节并未进一步说下去。她招了招手,“要我帮忙把你也修一修?”

    亚历山大教堂的骑士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个大洞,虽说有着对蒲公英魔王为何在此处的疑惑,然而此刻身躯的残破已然无法将此事问出口,就此将这一趋势停下更是愚不可及,他很了解自身现在不过是为了朝某一目的而行才得以站立,若是停下歇息恐怕连维持身躯的斗气都将散去吧。

    因此他看着那个大洞,一步走一步的走去,接着在洞前驻足,职业性的探头望了望,但有些许模糊的双眼却只能看到一阵血色。

    茜拉走到一旁,她上下打量着詹姆斯,“嗯?干嘛不说话?恶魔脑袋真的让你变成弱智了吗?”她一只手插着腰,察觉其仍未将注意力转移至自身,于是将那不悦轻轻从口中与含着近乎凝固的暗元素之气一同呼出,“喂?”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这并非多么用力,但詹姆斯却因此站得不稳。

    当茜拉尚未反应过来,詹姆斯猛地站稳,他那不清楚的脑袋得到了一个简单的判断,他跳了下去。

    “我果然忘了!”茜拉反应了过来,她跟着从那里跳下去,一把扯住詹姆斯的衣角,黑色斗气开始扩散形成护盾,她开始检讨自己过度的傲慢,“艾拉夫德尔说过,我和普通生物不一样,原本因为詹姆斯比我期待戴维的领导我还觉得他应该和我一样,他怎么也不是魔王。”她运转着魔力开始准备进行对詹姆斯的修复工作。

    随后超过反应速度的斩击超越任何词汇的束缚到来,她甚至并未察觉到那袭击出现在自身体表,但当那在上一个体感到下一个体感之间便响了无数次的啃食声在其腹部传出的时刻,她几乎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在那斩击摧毁所能摧毁的一切事物,并直接撞到了那颠倒的齿轮后,永暗丘的黑暗之王有了个念头。

    永暗丘的黑暗之王,艾拉夫德尔。

    他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消失。

    利伯德的双剑之一,异形长剑·粉碎的狼牙,摧毁一切防御的龙之器官。

    换而言之,这一效力与魔眼术等同,皆为龙之力,更进一步的,这是那造物主赋予的神之力之一。

    但是,在黑暗之王的思绪反应下,神之力退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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