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刚烈,山间满是厚厚的积雪,青衿一身青袍,倒也不觉寒冷,出了紫竹院,走小道拐入山中。此时天地白茫茫一片,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青衿一声长啸运起轻功“上天梯”,并不腾空掠雪面,一步跨出便是丈余,雪地上残留下浅浅的脚印,青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踏雪无痕是何等境界,就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怕也难以做到,能如此者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之流了还好只是自娱一番,若是传出去恐怕就贻笑大方了”
青衿不再纠结于此,放开步伐便如飞燕点水一般,身形轻盈飘逸,四处闲逛。青袍迎着山风猎猎作响,山间银装素裹,美幻美仑,青衿的心神缓缓宁静,于天地相融
自由自在,心中充满空灵净透之意,随性而行的在山间逛了半天。青衿身心澄澈,仿佛被大自然洗礼一番,整个人好像脱去一层凡垢,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不复以前的深沉和孤傲,变得潇洒不羁,从容随性以至于走到演武场,有不少弟子觉得这位武功不凡的三师兄忽然变得亲切起来。不复往日的心思深沉,冷酷难近,纷纷施礼问好。弄得青衿有些莫名其妙,往日里他来演武场练武的时间不多,加上性子沉默,心思全在练武之上,于众师弟关系不冷不热,平时遇见打个招呼,像今天这么热情的很是少见青衿并不是天生冷漠,不近人情,只是一心习武罢了,加上今天心神为之一清,人忽然开朗许多。青衿不慌不忙,神情温和,于众人点头致意
小魔女岳灵珊也迎了上来,小嘴一翘,对着青衿左看右看,看的青衿莫名其妙,心头发寒,才娇声娇气的道:“师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青衿一愣道:“喜事,今天华山有喜事吗”
岳灵珊白了青衿一眼道:“少装啦看你平时天天板着张脸,一脸臭臭的样子今天笑的这么龌龊,还想装傻骗本小姐,哼”
青衿摸了摸脸,有些不确定的道:“有吗师兄这叫玉树临风唉说来也怪,今天忽然很是想念小师妹,刚才突然见到,师兄心中高兴,不想却被小师妹看见了”
岳灵珊脸突然有些扭捏发红,片刻又扬了扬小拳头,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只是本小姐才不用你想呢走,陪我练剑”
青衿本是手痒,想找令狐冲大战一场,没想到却被小师妹拉了壮丁无奈只好陪小师妹拆招,小师妹这几年虽然玩性不改,武功确实很下了一番苦功抱元功今年年初就突破到第二层,要知道便是四师弟梁发,也是去年刚刚突破。入门剑法使得娴熟流畅,便是铁线剑式,也有了几分味道青衿心中感叹,小师妹天赋不凡,若是一心修炼,将来成就不低青衿边拆招边指点,把招式中的精妙变化一一讲给岳灵珊听,手上不停,边讲边演到后来渐渐来了兴致,整整一个多时辰过去,最后岳灵珊累的手臂发软,才可怜兮兮的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正好令狐冲也提着把剑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青衿兴致不减,又和令狐冲又斗在一起。自从上次青衿“朝阳一气剑”有悟以来,两人打得越发激烈,令狐冲想赢也愈发艰难,偶尔两人也斗个不分胜负两人实力越发相近,便不再向以前那样相互拆招,束手束脚,以练习剑术为主
而今打起来已是全力已施,两人互不相让,精妙招式信守拈来,看的一众师弟眼中异彩连连,两人入门剑法和铁线剑式的火候相差已是不多。令狐冲“希夷剑法”无声无息,最是难防,青衿“朝阳一气剑”玄奥莫测,无法揣度。索性两人于这两门剑法火候尚浅,只能于打斗中信手夹杂几招,无法随意使出,不然以这两套剑法之绝妙,让一众还在修炼入门剑法的同门师弟情何以堪
令狐冲剑法略胜半筹,青衿内功高上几分,最终还是青衿不及令狐冲老辣,一招不慎,败下阵来
华山上日子还是一片平淡,如此生活到让青衿很是惬意,老爷子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先生,便没人再上山为青衿授课,后来找了一家知名书院,青衿不从,不愿下山,老爷子无奈,也只好不了了之。青衿练武之余,四书五经倒也没有丢下,每天都要温习一遍,至少得把明年院试应付过去。
如此匆匆一年过去,冬去春来,春去夏至,青衿又长了一岁,初上山时的五岁童儿,已长成一个十三岁的俊俏少年
华山上代掌门的那本手札“紫霞微言”,果真不凡,上面对紫霞神功修炼诸多关隘抽丝剥茧,娓娓道来。读之浅显易懂,品之却又微言大义,着实令人敬佩。青衿每每读起都手不释卷,遍遍皆有所悟以致如今紫霞功第二层修炼的愈发圆满,第三层也隐有所悟,相信突破之日已是不远
青衿做完早课,下了朝阳峰,想到还要去演武场监督师弟们练功,当真头痛岳不群随着这些年弟子渐多,却越发悠闲了。青衿想想自己刚拜师那几年,不但入室弟子武功有岳不群亲自传授,就连外门弟子,岳不群也不时指点,每天都要来演武场督促弟子练功。
这几年间,慢慢的督促弟子习武之事情由令狐冲顶替,青衿和劳德诺协助。令狐冲渐渐也学会偷懒,经常把事推给青衿,青衿无奈,只希望梁发“铁线剑式”快点练成。到时如此重任就可以有四师弟代劳了
用过早饭,到了演武场,有几名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正在练习“八锦缎”,青衿看着点了点头,华山派武功最重基础,所以习武之初,对弟子要求都非常严格。八锦缎作为华山入门功夫,每名弟子初入门都要从此套功夫入手,虽然实战性不敢恭维,但对弟子习武之初,打牢根基确有奇效便是青衿如今,兴致来时也要练上一遍。对几名弟子指点了几句,纠正了练习中的一些疏漏。青衿在演武场转了几圈,心中郁闷,有心想回去练剑,又怕师父知道了怪罪,懒洋洋的伸了的懒腰,又想起要在师弟面前保持风度,无奈抖擞抖擞精神,挺直身子,提着剑接着巡视
演武场占地不小,六七十名弟子在一起练武很是壮观,华山弟子在学第二套剑法之前,一律都得在演武场练武。只有入门剑法小成,扎牢根基,到时能过得岳不群考核,得授新剑法后,便不受此约束,尽可自行找地方练剑。
这一规定也是极有道理的,若是学了新剑法,再和众弟子一起练剑,确实有些不便。
到时惹众人好奇,被偷偷的学去几招,尚不算严重。若是分了众人的心思,让众多师弟不能专心习武,便是罪过了当然,若是继续在演武场练剑,也无不可。只是即能自行找一处清净所在专心习武,想必很少有人愿意再和众人挤在一起
青衿在演武场巡视几圈,不时回答几个问题,指点众人几句远远的看到梁发向演武场走来,青衿纳闷,梁发不是刚学会“铁线剑式”吗现在不好好练习,跑来这来干嘛
说来也是梁发时运不济,令狐冲和青衿的剑法都是岳不群亲自传授。梁发今年好不容易把入门剑法练至小成,经过了岳不群的认可,终于可以修习“铁线剑式”。不想岳不群大手一挥,传剑之事由令狐冲代劳
令狐冲平常也是无拘无束,自由惯了,督促弟子练武,提点几句还行。教授剑法却是个细致活,尤其是梁发天资比不得令狐冲和青衿,往往令狐冲传授一招剑法,自认为讲解透彻,演练精细,便认为梁发当能学会,却是以自身的经验来衡量梁发,却不知人的天分不同,一招剑法对令狐冲来说,这般教授便能学会,到梁发身上却只学得似懂非懂,让令狐冲也心中郁闷,不少时间都把梁发推给青衿
青衿和人切磋指点几句尚可,也是没有教人的经验但毕竟两世为人,耐性倒是比令狐冲好了不少两个月过去,梁发总算把“铁线剑式”学完如此到让青衿佩服起岳不群来,至少教徒弟这方面老岳还是非常有天赋的。
华山派内也有几个资深的外门弟子,虽功夫不高,但新入门的弟子都是有他们代为传授武功,让青衿感叹果然术有专攻。只是随着一众师弟武功渐高,再学习华山五剑之类的功夫,那几个外门弟子却是力不从心。岳不群若是再往下一推,令狐冲以后免不了代师授艺,想到此青衿心中一乐,以后有令狐冲受的
梁发果然还是为剑法而来,原来梁发“铁线剑式”虽然学完了,但其中许多关窍还是不明所以。也是令狐冲和青衿的剑法境界不到,平日里与华山众多师弟相比,自然显得高明,然而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有不小差距对于自己的剑法中的不足之处到能体悟一二,不懂之处在请教岳不群指点梁发剑法比之两人尚差不少火候,他剑法中的疏漏两人倒也能察知,讲解一番此中剑意、剑理,提点一二尚可,至于如何弥补,以两人的境界也难以有什真知灼见
青衿听梁发说出来意,笑道:“其时师弟你的剑法使得也中规中矩,等下咱俩在好好拆拆招,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梁发苦涩道:“多谢师兄,也是我笨了些明明师兄讲的很明白了,还是难以领会”
青衿拍了拍梁发的肩膀,安慰道:“师弟可不能这么想,我和大师兄的剑法都是由师傅亲自传授,师傅武功高超,教起来自然深入浅出,一针见血,这点我和大师兄是远远不及的想来你若是有师父亲自传授,自然早就领悟玄妙师弟时常若有疑问,到可多多求教师父师父必能为师弟解惑”
梁发有些忐忑的问道:“师父执掌门派,事务繁多,连剑法也是师兄代为传授,我去找师父会不会会不会打扰师父”
青衿不想梁发如此惧怕岳不群,看来这次令狐冲代师授剑,在他心里恐怕阴影不小,多半以为岳不群对他心有不满其时这在青衿看来很是寻常,随着岳不群弟子渐多,必然没那么多精力一一传授武功,让师兄教师弟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这次只不过被梁发第一个赶上而已梁发平时看来也是挺精明的,不想轮到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也是这个时代最讲究尊师重道,梁发一时间看不清倒也情有可原青衿苦笑道:“师父自然有不少事务处理,随着收徒愈多,恐怕以后师弟们的剑法,都要咱们当师兄的代为传授,但是若咱们前去求教,师父再忙,心中必然也是高兴的”
梁发闻听此言,脸上神情到缓和多了,拱手道:“多谢师兄指点等师父午时有闲,我便前去”
青衿闻言一笑,这位师弟心思当真活泛,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