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只能听见暴雨的肆虐声,周从文才回到火堆边坐下。
“好了,这位少年已无大碍,不久就会醒来。”道士停下手中动作,对周从文说。
“嗯?……哦,多谢道长。”周从文从深思中被唤醒。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发现少年身上的伤口比之前好多了,他只以为道长用了什么药。但只有老道清楚,自己什么药都没有,他唯一做的就是用真气刺激少年的某些窍穴,促其身体机能积极自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少年拥有一个非同一般的身体。这也是老道对其救助的原因。
周一再次苏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庙外雨水伴着狂风扫过,庙内却非常安静。
此时正是周从文守夜,老道士在打盹,铁柱和狗蛋在一边酣睡。
“你醒了?”
“嗯……”周一虚弱的支起身体,发现自己几乎赤裸,但伤口被处理的很干净,按以往的经验从伤口恢复来看自己应该昏迷了一天,看来自己是被人救了。
“谢谢你救了我。”
“是铁柱看到你倒在路旁,”周从文指指酣睡的铁柱说道:“等他醒了你再谢他吧。你饿了吧?”
周一咕噜一声,他确实非常非常饿,同样,他的身体恢复也需要非常多的能量。
周从文将自己的干粮和水递给他,周一接过狼吞虎咽,一会功夫就将周从文准备的两天量的烙饼消灭的干干净净。
“还有吗?”周一用饥渴的眼神望着周从文,这让军侯压力很大,正犹豫是否要将铁柱和狗蛋的烙饼拿来救急。
“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老道将自己的干粮递给周一。
“谢谢。”
周一流浪数载,经历人间冷暖风雨,加上被追杀了近一年,使得他对陌生人很是警觉。不过他也知道,周从文和老道士能如此热心救助,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一又吃了点干粮,缓过劲来开始审视四周的情况。
周从文说:“这里是山神庙,离你晕倒的地方不是很远。”
“还在山上啊,暴雨还在下啊。”
“是啊,糟糕的天气,而且下山的路被山洪冲垮了。”
周一听到山洪没有什么反应,在他看来这样的暴雨有山洪根本不足为奇。
“你叫什么?”
“周一。”
“哦,你从哪里来?”
周一警觉的看着周从文,“我就是山上人,你又是谁?”
周从文笑笑,“我和你是本家,也姓周,叫周从文,是生意人。”
眨眨眼,周一说:“你穿的是官靴。”
夏帝国制度严密,官府、军队和百姓在很多方面都有严格的区分,其中官靴就是不可混淆的一种。
周从文尴尬又无奈,感到人生最失败莫不过这个时刻,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当时愣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大一个破绽,或许当时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了任务上,他如此安慰自己。
周一吃过干粮后,查看自己伤势,尤其是肋部和腹部的伤口,看过后他长松一口气,恢复的很好,用不了三四天就能痊愈了,不过这种惊人的恢复力必须保证要有足够食物。
穿上衣服后,周一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囊不见了,不由急了,毕竟自己唯一的武器还有不少银子都在那里,难道在暴雨中丢了?
“你要找的东西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老道看到慌乱的周一突然指着墙角开口说。
周一顺着手指看去,另一堆篝火的墙角果然堆着自己的行囊。不过那里除了自己的行囊外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端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看就是那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
周一犹豫了会,最终还是舍不得行囊,谨慎的向墙角走去。
看着走向墙角的周一,周从文突然问老道:“道长对这孩子不错。”
老道摇摇头,不知什么意思,嘴里却说“那孩子资质不错。”
周一还未走近墙角,阿福就站了起来,瞪着眼,并努力使自己显得凶恶些。
周一虽说有些谨慎,但绝不胆小,他看着这个中年人,无视他凶恶表情,指着自己的行囊说:“那些东西是我的。”
“那又如何?”
“我要拿回来。”
“现在这些垃圾已经不是你的了,滚。”
“那不是垃圾,是我的东西。”周一有些发怒,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却又不让自己拿回来。
阿福走到周一面前,轻轻用手一推。笑道:“一个无聊的小子,来逗乐的吗?”
周一明明看见了那只手,但就是没有躲过,后果就是人飞出去好几米,但落地很轻,可见阿福并没有什么伤人之意,只是要赶走他。
周一经过前几天在雨林中的厮杀建立起的些微信心在这一推之间,烟消云散。
愤怒让周一失去判断,他无视两者间巨大的差距,再次扑了上去。
阿福没动,周一前冲正要将他抱个正着。阿福轻轻一笑,右手穿过周一手臂,在他肋下一点,周一顿时手脚发软,跟着再次飞了出去,也再次轻轻落地,毫发无伤。
周一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对方差距大到出乎自己的想象,看来自己的行囊暂时无法取回了。
周一不是那种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呆子,他打算另外想办法,无论如何一定要取回行囊,那里面还有不少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