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兄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身世,身上的伤口也是这么来的吗?”
“恩……”周一慢慢的回忆这四年的短暂生活,尤其是山上那段与养父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他说的很详细,养父的笑容、夸奖、承诺等等,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对父亲舔犊之情的深深怀念。反倒是之后的惨烈追杀和山中的反杀,他不愿多回忆,几句就带过了。
从周一的话里,周从文感到一个少年在山间奔驰,喝着山泉、踏过青草,那时天是蓝的,草是青的。其中蕴含着对养父的眷恋和对山中生活的向往。
随后的惊天巨变,让周一的生活完全崩溃,对仇人的痛恨,让他开始迷失,直至杀了那几人为养父报仇,心中郁结才得以排解,但真正的仇人在何方,是什么人,却无从知晓,或许要到京师才能寻找答案。
周一说完自己四年的生活,擦掉眼角的泪,问:“我就是不明白,那些人凭什么无缘无故剥夺别人的生活。”
“……”周从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而是真一子说:“在某些人眼里总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左右别人的生活,……其实这种人最无知,但世界上又恰恰是这种人最多。”
周一不置可否,又想起另一件事,“周大哥,你知道什么是妖邪吗?”
周从文摇头不知。
“真一子道长,你知道妖邪吗!”
老道云游天下久经岁月磨砺,可谓见多识广,但遇到这样的这样的问题,他也犹豫着说:
“妖邪……妖邪……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要不就是在哪看到过……人老了……容我想想……”
周从文问,“你从那听来的什么……妖邪?”
“追杀我的人说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周一也感到困惑,或许只是那些人在胡说。
“你说你四年前开始流浪,那更早之前呢,你家人呢?”
周一沉默半响,抬头望着天花板,庙堂很高,天花板上有很多细缝,滴滴答答渗出雨水,原本结有蜘蛛网的地方都被雨水侵蚀,慌乱的蜘蛛无处可逃。
“我记忆最初是在一个小镇,我被人在装在车里,丢进一个很大很大的坑里,里面堆满了人,很多很多,非常多的人。有男的、女的、老人、小孩,但更多的是青壮,还有像我一样的少年,除了我,他们都非常安静,因为他们早已死去。
我在堆满了尸体的坑中挣扎,害怕极了,大声尖叫,那些坑边上活着的人纷纷看着我,议论着,直到我绝望了,他们才用一根绳子套在我脖子上c将我捞出来。那时我全身赤裸,天空飘荡着黑色的灰尘,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尸体没被烧干净形成的尸灰。我很快就逃离了那里,我不停地走,一直走,直到我晕倒在路边。”
周一两眼空洞,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刻……每当回忆起那个巨大的万人坑和飘荡在天空中黑色的尸灰,他都会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压迫,仿佛溺水般的窒息!
蓦然他眼神一凝,瞳孔才重新聚焦,神魂也重新归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就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再之前就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周从文也重从周一描述的悲惨景象中回过神来,吃惊道:“你失忆了?”
“应该是,我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周一摇晃脑袋摆脱回忆。
“或许秘密就在失去的记忆里,你今后准备怎么做?回山上,还是……”
“我现在只想弄清谁要杀我?还有……我的亲身父母是谁?……为什么要丢下我?”
周从文心中并不乐观,从已有的线索来看,周一很可能出身一个家族,驱逐、暗杀、诬陷等等不过是用烂的手段,其亲身父母很可能已经失势,甚至已经死于家族的权力角逐。
周一并没有说出当初林子叶说的“成千上万的人因此而生,又因此而死……”,在他看来这话并不可信,只不过是林子叶欺骗混混们的妄语。
“周一兄弟,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周一正彷徨无头绪,听到周从文所言,顿时喜出望外,“真的?”
“呵呵,自然是真的,你还年轻,以你的天赋,到了京城,我推举你做个百主。有了官身做依靠,你无论是查访仇人或寻找亲人都会方便不少。”
周一两眼有些发红,虽不知“百主”是什么,但还是言语哽咽,“周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
“哈哈,你是被铁柱就回来的,我们都把你看作是小兄弟,就无需矫情了。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遥遥,加上我身背要务,你不可擅自行动。
“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听你的。”
“那就好……”
边上真一子道长突然抬起头来,眼神灼灼,低吼一声:“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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