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越加厉害，原来还能看到的山路完全没了踪影，看样子，就算是雨停了，也无法立即下山。”
周从文和铁柱、狗蛋三人围在一边商量，白天他们冒雨下山查看，发觉情况越发糟糕。
“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上山的，有那么大本事吗？”铁柱看着庙中一众高手，好奇的问。
“江湖中高手如云，这几位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别小看他们。”周从文也是感慨，若是能得这几位帮助，何愁这次任务不成。但从有限的交流来看，这批人说不上对朝廷抵触，但也绝无好感。
另一边，老仆悄声问：“今日出去，可有什么发现？”
米小刀懒洋洋回答：“屁的发现，我料定老道士会和昨日一样出庙，事先在外守候，果然猜中，只是后面跟着他满山乱转，东翻翻、西敲敲，也不知他要找什么东西。”
“这个道士观其行，应该在此盘桓了一阵，莫非是寻找道统遗迹？”
“可能吧，今日我跟在后面他应该是知道的，既然没有表示，多半是在找外人不感兴趣的遗迹。”
老仆仰头，眼睛睁得很大，又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老道士身手绝高，比你我只强不弱，他所寻找的道统遗迹难道是先秦道统？灭绝三千年，还会存在吗？”
“什么？”米小刀听得迷迷糊糊。
老仆摇头，一点也没有仆从的自觉，“你还年轻，这些不过是上古秘辛。传说的事，真假难辨。”
“哼，倚老卖老。”
“呵呵。”
你认为什么是武艺？
武艺是什么？
自从真一子问了这个问题，周一就被彻底弄晕了。他只不过想学成武艺为父报仇，还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呢。
妖邪、走火入魔、刀之本意、自然法、根基等等，最后还冒出个武艺是什么，这些与我何干！周一很像放弃，但脑子里始终在争论，他知道自己在面临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
一面是马马虎虎，学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另一面则是领悟那种形而上的神韵和本意，了解自然法度的规律，在武学上达到一个极高的境界。这还用选吗！
如果在真一子说这些话之前，他一定会沿着者北境双雄和断魂三煞这样的江湖客走过的路去学习和探索，或许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慢慢领悟到那形而上的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高度。
但真一子突然给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将那层面纱早早的撕裂，更无奈的偏偏是他听懂了，甚至真一子没说出来的，他都听出来了，在先天之上武学应该有更高的发展，虽说他并不知道那个更高的发展到底是什么，但他隐约猜测应该与自然法即为天道有关。
周一怀着莫名的烦躁辗转入眠。
………………
清晨，暴雨持续，狂风却更为猛烈，当周从文和铁柱狗蛋三人出门时，很快就退回来了，而且几乎是被狂风吹回来的。
三人狼狈推上庙门，将风雨挡在外面。
只有老道在同一时间，再次出庙……今天是从墙上的一个破洞窜了出去。
周一蹲在火堆边，啃着烙饼，今天明显不适合出门，他也就没出去狩猎。
这时，者行海跑来坐在他边上，说：“周一，往后千万不要将自己的脉门交给陌生人。”想了想，她又补充，“尤其是一些古里古怪，身手又高的人。”
“呵呵，真一子不是坏人。”
“你又傻又笨，坏人站在你面前都不知道。”
“咳咳，我被周大哥救起时是昏迷的，真一子道长替我把脉医治，要是对我不利，又何必救我。”
者行海撇撇嘴，一个雄壮女子做出小女儿状，让旁人看了不是可爱，而是可怕。她说：“世上人心难测，你还是小心为上。”
“谢谢……姑娘关心。”周一昨日已经知道，者行海年纪很小，大概就比自己大点。
者行海听到周一的谢谢，觉得周一对自己有些敬而远之，既高兴又有些失望，两人一时间无语，都望着面前的火堆。
好一会，者行海才用极低的声音问：“……你今天怎么没有练刀法？”
“唔……今天先不练，我在想一些事。”
者行海好奇的眨眼，面相丑陋却不能掩饰眼睛的明亮深邃，“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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