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醒了?感觉怎么样?你已经睡了四天了!”
一阵温柔的女声传来,手上似乎捧着热气腾腾的东西。她轻轻地在苏醒者的身边坐下,用手轻抚了下他的额头:“来吃点药粥吧,老家伙这么吩咐总是有他的道理的。”她顿了顿又笑道:“咯咯,虽然我相信你肯定更宁愿吃馊了三天的粗面包。对了,忘了问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你叫什么?”
眼角和嘴角的干涩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也看不清。
在至少几个呼吸的时间内,他只是茫然的看着眼前既模糊又颇感亲切的女人,看着半掩着的门外令人全身发冷的雪白,看着药粥螺旋上升的热气。不知是不是头晕造成的幻觉,那些热气在屋顶规则的盘旋成一个标准的圆形,然后消失了。
他艰难的抿抿嘴:“很……抱歉,您刚刚说我昏迷了多久?整整四天!?”然后又轻轻的摇摇头:“我感觉脑袋一片混沌,请把……那个药粥放在旁边好吗,我感觉脑子被撞了或者进水了,我想先回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人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但他并没有发现。
然后这个刚刚苏醒的男人的眼神才聚焦到眼前的这位约莫三十,面色温柔的女人身上“是您救了我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咯咯”,女人开心的笑道:“我是黛文.坎加斯,你先好好休息吧。还有,欢迎来到冰城!”然后放下药粥,转身出门。
等门完全关上,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女人似乎出了门后,他才慢慢的闭上眼睛。
……
我是谁?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
脑海里的记忆支离破碎,但绝大多数的场景都在一片荒芜、阴暗的地方。他吃力的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镜子,映出的是张还算英俊的脸庞。
半长的金发散乱的分布在头顶,灰褐色的眼眸显得深邃冷漠,鼻梁有北方人特有的高耸,如一道笔直的山脉,年龄大概二十五、六的模样。
“很帅……可惜不知道叫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端起药粥,强忍不适喝了下去。不一会儿,药粥在腹部翻江倒海,一股惊人的热气在全身乱窜,柯林痛苦的蜷缩在床边。奇怪的是,难以忍受的头疼似乎好了许多,脑海中的情景稍微稳定了下来。
……我叫柯林!
……是的,我是叫柯林!
忍住干呕的冲动,柯林爬回床上,意识重返黑暗。
高墙内,几个灰蓝色身影站成一圈。
其中最高大的身影一直在轻声呢喃着,令人不确定他是否在虔诚的祈祷,虽然没人说话,但是一阵说话声仿佛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莫德雷德,你的实验失败了,停止吧”
站在他斜对面的人并没有显得太过高深莫测,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怒:“尤甘达辛,我从未破坏学院的规则,亦始终遵循俗世间的律法。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同情这些死囚了?”。他是用嘴说的,并没有使用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雷德,生前的一切都会随着长眠而终结,任何人都有在死后安息的权利。”
高大灰影看了看围成一圈的其他三人。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继续下去所可能引发的后果,秘教和精灵们也有所关注……作为首席法师,我将使用作为首席法师的最后一次决议权,即停止魔导师莫德雷德的魂硃实验,并封印用于实验的、位于北海的灵魂之眼。”
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在场的各位,这就是我将你们在百忙之中召唤回来的原因,只要有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人同意,我们就可以通过远古盟约达成协议,终止莫德雷德阁下的错误行为。此事了后,另外仅存的两名幸存者在证明……无罪后,由学院的其他魔导师负责照顾。”
用于实验的是死囚,这些人需要证明无罪吗?然而此时却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随着话音刚落,五人中间的石泉缓慢亮起,光晕如水流般缓缓扩散出来,将这个超然于世的地方映照成人间仙境。
“我们的力量并非超然于世,我们应该遵循魔法古神的意愿——为了世界的真理,而不是个人的意愿,魔法即真理。”这个自称为首席法师的人默默地看着那如同被孤立的魔导师,“抱歉,雷德。”
莫德雷德默默地看着脚下美丽的石泉,猛地一转身,消失在出口处。留下的,只剩一道凄然落地灰蓝色长袍……
精神被撕扯的剧痛将柯林拉回现实。
“你醒了?”依然是那个女人。
“早……上好,我叫柯林。额,就是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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