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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北地(1/2)

    在这段令人期待又敬畏的等待中,柯林每天只是在房中看着这座据说常年被冰雪拥抱的小城。同时为了报答黛文,有时他会拖着疲软的躯体尽力在为她做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个叫什么来着……柯林是吧……奇怪的外地人……”。

    听着邻居悄然传来的议论声,柯林只是慢慢的从窗内挪到门外,悠然的晒着并不温暖的阳光。“你们一定是嫉妒,一定是的,看来忘了一些东西也不是坏事”。柯林轻轻的说着,然后轻轻哼起小曲来,也没意识到这是不属于这个国度的旋律。

    路过的小男孩不知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一溜烟的跑掉了。

    坐落于弗洛徳最北边的冰城,是个一年有三季都蜷缩在银装之下的地方,最近的城市也在跨越了周围山脉的三百里之外。仅有少量的商人出入于山脉间的小路,一年有一到两次的为这个地方带来难得的生气。这里终年住着不多的人,人们种着不多的粮食、经营着不多的事业。当然,这指的是普通人。这就是柯林在醒来的一周内所能了解到的所有了。

    柯林顺便还确认了一下自己应该是大陆更北边的内陆的依斯寞人。冰城之所以称为冰城,不是因为这是最冷的,而是因为它位于弗洛德大陆一个向北突出的半岛上。由于受到北海季风的影响,这里始终都是那么冷,“盛夏时节”的气温勉强在结冰点以上。

    而向大陆内部延伸的依斯寞人聚集区,那个连国家的概念都不存在的野蛮地区,因为是内陆气候,夏天更暖,冬天更冷。

    “冰城北边,临近北海的悬崖上还伫立着一座你见过就绝不会忘的城堡,你猜猜是什么?”

    “哈哈哈!那是个学院!里面都是与苍白巨魔一起睡觉的巫师!”

    这是冰城仅有的两家酒馆之一的“深渊之饮”,里面唯一的酒保把自己弄醉后和柯林说的。

    在酒馆里,柯林还见着一个据说是领主管家的“大人物”,似乎他还眯着眼睛打量自己两秒,柯林无聊的胡思乱想:“或许他当我是个扒手和飞贼。但是粗壮的身躯,腰间冒着寒气的长剑,眉眼间的强悍,无一处不透露出一个真正战士的气魄。”

    “对了,街上很多人都随身佩戴武器,弗洛徳真是个凶悍的民族啊。嗯,连女人也是的,照顾自己的黛文,随身带着匕首呢。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是这几天看到最有女人味的了!”

    柯林想到这里,又慢慢的站起来,感觉需要活动一下冻僵的手脚了。他沿着街边慢慢的走着,住户和商户零散的交错在街边,于是大石砖铺就的马路显得异常宽阔,上面有点点雪痕。路上偶尔有人路过,但没有马车路过。

    酒保的唠叨是远近闻名的,柯林路过深渊之饮那儿,然后拐了个弯,听着铁器撞击的声音走了过去。“天气不错,我能看看吗?我什么也不动”。

    “这地方不大,除了小莱姆也没人愿意听我打铁了,你就是那个北边来的野蛮人吧?哈哈,别介意,你随便看看吧”。

    柯林静静的看着老铁匠一会:“这地方确实不大,我猜您是这儿唯一的铁匠,我叫柯林,请问……”

    “我是北边最好的铁匠雷耶克斯.诺顿.哈徳罗……你可以叫我雷克斯”

    “嗯……那么雷克斯……”

    “小子,你应该好好看看我的剑,或许你会需要一把的”。

    “您肯定是个强大的战士,但我想我不需要……”。这时柯林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有点眼熟,这竟也是一双舞刀握剑的手,前三根手指上的痕迹似乎说明了自己在射箭上也轻车熟路,只是……这些暂时都记不起来了。

    “你说什么?”

    “没有……”

    “你会需要的!”

    “对了,关于依斯寞人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忘了一些东西,能跟我讲讲吗?雷耶克斯?”

    “哈!跟北弗洛徳人,跟雷克斯一样强壮的依斯寞人,跟南边的黑皮肤一样野蛮无礼的依斯寞人……热爱到处惹事,热爱在姑娘们面前展示伤疤……都是些强盗!罪犯!他们应该呆在那个鬼地方,永远别到弗洛徳人的地盘上捣乱……”

    中途一个小伙子抱着一堆金属懒洋洋的走出来,放下后又走铁匠铺,紧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你在看什么!别打蕾娜的主意!别打冰城之花的主意!”

    “只是感慨一下,每个铁匠都有个女儿,都有个懒散的学徒”。柯林不在意的这么说,老铁匠的啰嗦让他浑然忘了自己是个外地人。刚走进铁匠铺的雷娜回头看了看他,又转身进去。

    柯林抛弃了刚打开话匣子的老铁匠,默默地看着路边的小商店,居住区,炼金术士的小屋。

    咦?他希望这里的主人不是个奇怪猥琐的老头,因为受到拜访而把自己变成夜莲的养分。

    咚,咚,咚……

    十个呼吸后,一个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他的一只眼睛似乎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正常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什么?”

    中年男人一下关了门,怪异的情形让柯林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走到冰城偏僻的角落,他也没原路返回,另择一道往“市中心”走去了。

    相似的街景之后,忍住了去小镇的唯二的“尸妖酒馆”的冲动之后,柯林来到了一座可以和豪华沾上边的大房子前。房檐上挂着一幅画,似乎画着一头盘踞在雪山的……巨龙?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柯林问门前的守卫。

    “外来者,你得保证不能打扰到领主大人。”

    “当然”

    走进领主的房子,一阵浓郁的暖意迎面而来,房子内部大堂两边烧着几个巨大的火盆,几个仆人轻轻的走动着。几个明显不属于这间房子的人似乎在同那个强壮的管家说着什么,周围还有两名护卫,都看了柯林一眼。

    大堂的左右两边都通向了别的房间,其上还有楼梯可以通向上面的几个房间。左边的房间门口还摆着几块木牌,上面写着诸如‘夺回巨锤省’,‘真正的费徳人应效忠于伦丹伯格(王者名称),弗洛德唯一的王者’等等。

    柯林走了过去,正碰上一名衣着不同于守卫的士兵:“你加入冰盔军团了吗?或者别的什么王国军团?等等,依斯寞人?冰盔军团有一大堆你的血亲兄弟!虽然他们不在这。伟大的弗洛德王者欢迎所有的外来者,他们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园了……”

    “很抱歉,我对这些并不了解”

    “你会了解的,伙计,你似乎受伤了。哈哈!恭喜你在战斗中活了下来,好好想想吧”。士兵说完便急匆匆的出门了,柯林还听到了马蹄急踏而去的声音。而似乎这房间也不欢迎其他的来访者了。

    “你就是柯林?领主大人想要问你件事,赶快过去吧。”

    “嗯?好的。”

    柯林耸耸肩,像被逮着的不速之客跟了上去。大堂没有被完全隔开,走过了类似木头挡风隔板的布置,似乎是进入到领主的书房。只看一眼,柯林就知道这是一个骄傲的弗洛徳老领主。

    柯林往前走几步,才突然发现书房左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宽大的长跑将全身覆盖,衣帽下隐约能看见长长的鹰钩鼻和两点幽光。光是看到这些,柯林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日安,领主阁下”

    “很奇特的问候方式,你好,柯林先生。”领主微微一笑。

    “事实上,找你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位法师阁下,或许我应该把时间留给你们。”领主说完,深深地看了法师一眼,从书房的后门走了出去。

    “是柯林吧?请坐吧。”这个灰袍人似乎一下子成为了整个书房的主人。

    他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桌面,对面小桌上的酒壶便轻轻的飘了起来,倒满了酒杯,从逐渐飘起的水汽来看,这是刚刚加热过的。

    柯林很诧异,不是因为眼前的奇妙场景,而是诧异于自己对于眼前发生一切的平静,似乎本该如此,即便他刚刚才得知灰衣人是一位……一位他只在梦中见过的魔法师。

    柯林默默地、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领主房间里所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刀刃。

    既然酒壶可以,那么武器也可以吧?

    眼前所见让柯林很自然地意识到,酒杯摆放之地就是自己应当坐下的地方。于是他慢慢坐下,看向眼前这个可能主宰他命运的人。

    灰色长袍很新,似乎还有些不合身。

    灰衣法师对柯林略带敌意的警戒毫不在意,静待柯林的视线凝聚在酒杯上之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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