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浇灭不了他们心中的怒火。这些梁山朋友在与朝廷经历连番恶斗损兵折将之后,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急切想要报仇雪耻,今儿个碰上个不要命的家伙,正好杀了他,消消心头的怒火。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衣汉子抢先出手,在他的砍刀距离傅红雪不到一尺三寸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咽喉处隐隐有鲜血渗透出来,慢慢地染红了他上半身的衣袖。
再看傅红雪的刀仍然插在刀鞘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是怎么出的?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刀的力量和速度?
漫天风雪盖住了众人的脸颊,却盖不住心中的疑窦和脸上的惊恐。
眼睁睁看着同伴的身体悄无声息得倒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一行汉子开始犹豫,这个瘸子的伸手只能用“鬼魅无影”四个字去形容……
张青这一下吃惊不小,原先的嚣张的模样已然不见,战战兢兢地说道:“阁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傅红雪!”傅红雪冷冷地应道。
然后笑问:“我可以上山喝杯酒吗?”
“这……这……好汉请自便!”
顺着张青手指的方向,傅红雪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这家饭店。说是饭店,里面做什么勾当,真是鬼晓得!
这家饭店的老板娘,叫孙二娘,江湖外号“母夜叉”,是张青的老婆。
这女人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尤其那一对会勾魂的眼睛啊,不知道多少来来去去的汉子着了她的道儿。
孙二娘见是个瘸子,没好气得道:“酒在里头炖着,自个儿取去。”
等傅红雪一拐一拐地向里房走去的时候,孙二娘转过头来,对张青说道:“我们梁山怎么能收容这个瘸子?”
张青面有难色,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个瘸子非等闲可比,他刚才那一刀……。总之,我如果不让他喝酒,我项上人头恐怕……”
说着,张青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孙二娘接话道:“这有何难?我们梁山藏龙卧虎,怕他一个瘸子什么?我去把弟弟武松叫过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为死去的那个兄弟报仇!”
“可是他的刀……”
张青欲说还休,他的目光又远远的落在傅红雪的那把刀上,从刀柄一直看到刀尖。脸上显露的是错愕的表情。
傅红雪喝好了酒,大声说道:“老板娘,五斤牛肉,一只烧鹅。”
“哦,哦。”孙二娘一边应和着,一边朝着张青使眼色。张青会意,先闪身出来。
傅红雪见张青出去了,随口问道:“那个张好汉去哪里?”
孙二娘堆下笑脸道:“客官只管吃菜,别去睬他!”
“我看是去搬救兵吧!”傅红雪说着,对着孙二娘轻轻一笑。
孙二娘笑道:“壮士哪里的话,我们梁山是个好客的地方。”
傅红雪一听这话,又笑了道:“我杀了人……,你不知道?”
“那纯属误会!”孙二娘说道。
孙二娘想做的就是尽量拖住他,等武松他们过来一起收拾了这个死瘸子。
傅红雪确实饿了,狼吞虎咽,一会儿把桌上的饭菜吃个干净。然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挪出了饭店的门。在经过孙二娘身边时,露齿一笑,说声谢谢。然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寒风冷雪里,傅红雪走到空旷的路面上来,路面积雪很深,傅红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艰难。
几十条汉子仍然伫立在这冰天雪地里,冷冷得看着傅红雪从他们旁边经过。没有人再敢贸然出手。
傅红雪一瘸一拐得走到那个死者旁边,叹了口气道:“我只想喝酒,我不想杀人,你为什么要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