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民间力量的受教育水平更高,素质也更高,这是老兵们无法比拟的。
这劳力营地占地很大,顺着海岸线和码头连绵,少说也得有二十几亩。
在劳力营地一侧不远,就是段喜亮的第一千总队驻地。
两边的建筑风格迥异。
第一千总队那边,肃杀大气,防守严密,让人一看,便会心生畏惧。
但劳力营地这边,建筑风格要柔和了许多,更贴近民用,还有许多~毛坯屋子,条件要差上不少。
不过,营地里面却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显利索,各项事务,井井有条。
劳力营地这边,属于军管,实际上,也是属于李元庆的私人财产。
这五千号壮汉,加上近三千匹骡马,每天人吃马嚼的,消耗可不是小数。
当然,他们创造的价值,也是不菲。
此时,正值晌午头,劳力们大多都在午睡,都是一通趟的大通铺,但很干净,也很卫生,厕所,澡堂子,骡马厩,一应俱全。
李元庆并没有打扰劳力们午睡,毕竟,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而且是高强度的体力活,本来休息时间就少,李元庆自然不会为了面子,再折腾他们。
简单在营地里转了一圈,视察了一下形势,又询问了几个管事一些餐饮、卫生、休息、饷银方面的基本问题,见几个管事应对自如,井井有条,李元庆稍事休整,便直接返回了官厅。
大明的帝王,虽各个奇葩,看似昏庸,但不论是嘉靖、万历,还是现在的天启小皇帝,都各自有着掌控朝廷的门道。
简单直白一点来说,就是两点,一是钱袋子,二是官帽子。
只要把握住了这两点,哪怕几十年不上朝呢,整个朝廷,依然在他们牢牢的掌控之中。
在这方面,李元庆也跟他们借鉴了很多经验。
在看似宽松的范围内,下放给这些管事们足够的权利,但在查账、监管方面,李元庆却保持着足够的主动权。
小账基本一天一查,大帐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都要有详实的备案记录。
这一来,但有风吹草动,很难瞒得过李元庆的眼睛。
而若有犯忌讳者,对于他们的惩处,李元庆也绝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轻则罚没为奴,重的,那就是抄家灭族了。
回到官厅,喝了小莲递过的一杯冰镇酸梅汤,翻阅了十几分邸报,李元庆依然兴致寥寥。
大明此时的格局,已经走向了一种畸形的极端化。
对于那些大佬们而言,不把对头干倒,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那这事情就永远不算完。
谁又管的你朝廷、民族?
简单可以概括成一句话,‘对手说好的,不管对还是不对,我方一律发对。’
而随着天启小皇帝日渐颓废,魏公公也获得了更多、更大的权利,这个小农意识极强的老太监,在很大程度上,也开始有些迷失自我了,开始耍大牌,讲排场,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以前很多只能在私下里言语的东西,现在,已经隐隐有了摆在明面上的架势。
甚至,有些拍马溜须之辈,已经哭着喊着要给魏公公建生祠了。
李元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时代的大势面前,以他此时的能量,还是有些太过微不足道了。
大明,在根子上,已经烂透了。
不过,值此‘黑暗时代’来临之际,对于李元庆而言,却也是极好的机会!
破后而立。
不破不立。
原本的局势已经僵固,如果不把它打碎,新的架构,又怎的能形成?
思虑了好一会儿,李元庆摆手让小莲拿来了纸笔,用他有些拙劣的毛笔字,给孙承宗写了一封长信。
在信中,李元庆详细交代了此次辽东、辽南双线作战的经过,并仔细分析了此时大明在辽地与后金军对持的局势。
之前的战报虽然已经发往辽西,但却并没有李元庆的分析。
而对此次的分析,李元庆也没有太多保留,详细阐述了他的想法,此时,与后金的战事,还是应以对峙、消耗为主,不宜大规模妄动刀兵。
大明的优势在大势,而后金的优势在局部。
按照此时的态势,后金军的国力已经举步维艰,他们要想发展,只能对大明动手。
而那时,将是大明最好的机会。
当然,李元庆也没有忘记在暗中拍孙承宗的马屁,表忠心,站在最坚定的立场上,表达了对孙承宗的支持。
写完了信,小心吹干,装在信封里,封好了火漆,交给亲兵以八百里加急,飞速发往辽西。
做完了这些,李元庆的心情也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他无法控制的,也只能任其发展,但他能控制的,却绝不会允许有一丝偏差!
就算再艰难,希望的火种,还是要保留的么!
斜躺在软榻上,看着不远处小莲窈窕的身影,李元庆忽然一笑,“小莲,爷有些乏了,过来,给爷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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