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陈友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现在也发现了,他这宝贝儿子,似乎一听到李元庆,情绪就有些反常。
不过,陈友根究竟老谋深算,并未即刻表露出来,道:“马师爷区区也一个文人,李帅伤害他干什么?”
陈子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忙道:“爹,此次李元庆帮了咱们,咱们,咱们应该会给他银子当做谢礼吧?爹,您要打算给他多少?”
陈友根瞳孔猛的一放大,但片刻,却已经恢复了正常,道:“李帅帮了咱们这么多,给谢礼自是应当的!这百万两银子,我想全都送给李帅,这算是咱们陈家,对李帅,对大明尽一份心意了!”
“啊?”
陈子华不由大惊,“爹,这,这一百万两银子都给李元庆?爹啊!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啊!咱们陈家,忙活一年,都未必能赚上这个数啊!您这……这……”
陈友根这时却已经抓到了什么,忽然笑道:“华儿,昨天,你跟马师爷聊的挺好么!对了,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啊?哦,爹,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马师爷说爹您这些时日,可是为孩儿操碎了心……”
…………
午时中,船队顺利抵达了李元庆租借文莱的私人码头。
因为被牛粪熏过,加之这些西班牙主力战舰里,还有不少尸体、杂物,都没有清理干净,有些破损的地方,也需要修复,这些西班牙主力战舰刚回到港口,便被直接拉进了简易船厂,进行修复。
下了船,给岸上通报了消息,李元庆令亲兵在贵妃楼,定好了酒宴,等过一会儿,他要宴请文莱方面这一众华人华商,包括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在文莱的代表。
这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新闻发布会,把长生营已经剿灭刽子手杰克船队的事情,正式公之于众。
不过,在此之前,李元庆则是先回到了文莱码头这边,跟自己的妻妾们见一面,给她们报个平安,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要与陈友根父子沟通一下。
在码头他的妻妾这边打了个逛儿,李元庆在码头的临时据点,接见了陈友根父子。
当李元庆拿出了马师爷和刽子手杰克的口供之后,陈友根脸色不由一片铁青。
陈子华也有些傻了。
片刻,他却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呼:“爹,这,这不可能啊!这不能够啊!马师爷那么有远见的人,已经跟了咱们陈家十几年,又是咱们的老乡,怎的,怎的可能会出卖咱们陈家啊?”
“闭嘴!你这个孽障!”
陈友根忽然狠狠的踢了陈子华一脚,“李帅,我陈友根一世英名,怎么,怎么就生了这么不中用的一个孽障啊!我们陈家老祖宗的脸,简直都要被这孽障丢尽了啊!”
李元庆这时也看出了一些事情的门道,淡淡一笑道:“陈爷,陈少爷还年轻,不知人心险恶,走些许弯路,也是人之常情嘛。您也不必对他太过苛责了!年轻人嘛,路还长着呢!”
一听怕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李元庆,居然这般说,陈子华的火气登时也有些遭不住了,忍不住大怒道:“我陈子华休要你猫抓耗子-假慈悲!哼!你之所以救我,不就是为了我们陈家的银子嘛!你跟他刽子手杰克,又有什么区别?只会欺负我们陈家这种老实人!”
“你!你这个孽障,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陈友根没想到他这一向精明的宝贝儿子,居然这么不成器,感情,以前他的精明,完全是给他做样子看啊!
“我打死你个孽障!我打死你个孽障啊!”
陈友根也被怒火冲晕了头,就在李元庆的面前,抓着他这宝贝儿子,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子华赶忙连连躲避,一边呼道:“爹啊!爹!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这事情,您可得擦亮眼睛啊!”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他也没想到,这陈家大少爷,他死伤了百多号兄弟,拼了性命,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东西,居然是这么个货色!
这可是真是个奇葩啊!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钱啊。
不过,以李元庆的身份,跟一个毛孩子较劲,着实是牛刀杀鸡,有**份了。
片刻,他冷笑道:“陈爷,陈少爷如果不信,把这刽子手杰克和马师爷一起叫来,当面对峙,事情不就清楚了么?”
陈友根早已经透彻的明白了其中猫腻,这必定是昨夜马师爷给他这傻儿子洗了脑,哪敢叫他们来对峙?
那不是不相信李元庆了么?
忙道:“李帅,这怎的使得?这孽障,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啊!孽障,还不快跪下,给李帅赔罪!”
“赔罪?我为什么要赔罪?爹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种,你就叫李元庆把刽子手杰克和马师爷喊来对峙!”
陈子华梗着脖子,简直就像是要奔赴刑场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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