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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可杀不可辱(1/2)

    一盏孤灯,几缕清风,摇曳的火焰,忽即忽离牵拉着灯芯顶端。

    漫天回忆,何种忧思,瞬也不瞬观火的眼瞳,悄然凝结的血丝,回肠百转的愁苦心绪,仿佛猱吟着一首摧心伤神的黯然销魂曲。

    昏昏暗暗的天色,万籁俱寂的深夜,静静伫立的少年身影,他好似等待梦靥的降临!

    此时此夜难为人,亦人亦鬼初七夜。对旁人来讲,这是平淡无奇的午夜。在这孤寂少年看来,每月适逢初七夜,无疑是一个充满未知与恐怖的时刻。

    上一刻,他眸光里纵有疲惫血色,可依然流转一丝神采。

    下一刻,这一幕俱都神异似的改写。

    “咳咳……”

    他轻轻咳嗽几声,双目渐入迷茫,整个人蓦然变得病病恹恹。一身精气神犹如江河决堤般飞快流逝,继而呼吸止歇,心跳骤停,生机顿失!

    形如一个失去自主意识,失去魂魄,失去自我的活死人。

    他垂立许久的身子忽然动了,好像一个梦游者迈着僵硬缓慢的步伐,在这狭小房间来来回回,踱来踱去,似搜寻一样物事。

    终于,他摸索到一个黑铁笼子。笼里关着一条狼,一只通体红光闪烁炙热难挡的火狼兽。

    他双手一扯,咔嚓一声,坚韧的黑铁笼子轻易撕裂。抓起火狼兽,猛然一口咬在火狼兽脖子处,一道热血箭也似的冲入喉咙。

    火狼兽凄厉呜呜,怎地脱得他孔武有力的双手束缚。

    须臾间,火狼兽血液流尽,浑身红光锐减,逐而覆上一层寒冰。

    一切景象,死气沉沉,那盏孤灯冉冉而起,飘然悬立他的头顶,把一丝丝热量传递给那愈发冰凉的身体。

    时间飞逝,夜色渐隐,窗外天尽头悄然浮上一片鱼肚白色。

    一缕晨曦初绽,洒在少年身上,彷如骄阳融雪般诡异与神奇。

    他好似摆脱重重梦障,冰冷寒意瞬息消失,迷失的双眸渐复觉醒。从一个活死人又复一个活少年形态,留给他的则是一副比之前虚弱的身体!

    看那美好晨光,映在眉宇间,还满是那愁思茫茫,羸弱身影依旧孤恓落寞。

    每天这个时辰,恰是云麓山脉一代天地之气最浓郁之时,修行者们都会把握的黄金时间。

    萧家子弟们一如往昔展开晨练,拳脚威势,哼哈之声,震得山间低谷久久回荡。

    宏伟大院厅堂里,萧族长萧慕元和两位族老萧志南萧志北,及三个十五六岁嫡系子弟等人齐聚一堂。

    其间还有一个小少年为个中例外,萧家上下惟族长一人对其保持中立观点,旁人皆视之如仇敌,这小少年便是初七夜脚踏生死一线的萧玹。

    为了萧玹一人,堂内引发一番争议。他们在决定“七星令”归属,更胜似决定少年命运生死!

    萧志北向族长劝道:“二哥,两个月后,便是星璇宗召开盛典的大日子。这小病鬼过往表现猪狗不如,七星令世所难求,岂能叫此无可救药的畜生给浪费了!”

    那萧族长喟叹道:“唉!这孩子顽疾愈发严重,只怕没几个月可活,你等何必着急?”

    萧志南侃侃道:“二哥,五弟言之有理。萧玹绝症缠身,苦练多年毫无寸进,实在浪费光阴。再说,强如当年萧尧那厮,还不是对此无计可施!”

    三个萧家子弟一阵附和,言辞肆无忌惮,三人分别是萧族长之子萧仁,萧志南之子萧统,萧志北之子萧佩。

    萧玹势单力薄,纵然口舌之争亦非众人之敌。

    他咬紧钢牙,暗自发狠,你们这帮老小杂碎,只会欺辱年小病弱之人,即便是死,小爷也必拉你们陪葬!

    众人如此仇视萧玹,说来与萧尧有着莫大关系。

    在许多年以前,萧尧机缘拜入星璇宗,人生发生翻天覆地转变,可谓一遇风云变化龙,独占星璇宗第一修炼天才名头。

    萧尧固然功成名就,但无意壮大萧家,只因萧志南萧志北这一脉人以往十分敌视萧尧家人。

    这萧尧意外崛起,令他们心生嫉妒,暗地里杀害了几个萧尧家人。为此,萧尧别说提挈萧家,反杀了几位萧家族老!

    十一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夜,萧尧携萧玹回归,将其视如亲弟,萧家族人一致认定那是萧尧父亲的私生子。

    萧玹自小罹患奇症,怪病无时无刻吞噬自身精血。尤其每月初七夜,怪病必会猛烈百倍发作。不仅吞吸精血,还似要吞掉灵魂。

    三年多前,萧尧需处理一件紧要事,将其暂托给惟一信得过的萧族长。

    岂知一去不复返,萧家偶然获知消息,萧尧已陨落多时了。

    萧族长语重心长道:“玹儿,萧家百年来,仅萧尧萧统两个天才。你资质虽然极好,无奈顽疾在身,注定难有多少成就。倘若萧统以七星令进入星璇宗,必然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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