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
赌对方不敢。
就像这一次，杨义就赌对方不敢出手。杨义身体比普通人强壮不少，但是碰上火力全开的先天武者，无疑和脆弱的纸人没有分别。但和往常一样，这一次他又赌赢了，而且赢得很干脆。
“芊儿过来，向小兄弟磕头赔罪。”老者回头呼喝一声，满脸阴沉。
“算了。我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杨义蹒跚两步，自顾自找了地方坐下。
自从腿伤之后，只要有机会坐着，他绝对不站。既然是恶客，斟茶倒水什么的也省下了。
杨义坐下的时候，不觉掀起了衣衫下摆，露出一块铜牌来。
铜牌造型古朴简练，一看就非凡品。
“青云令”老者瞳孔骤然放大。
“不错。虽然是乡下来的，但还有点见识。”杨义淡淡一笑。以炮灰斩仙师，他得到的也就这一块令牌了，名曰赏功，实则他的腿伤到现在还没治愈。
“他是青云弟子”老者狐疑地看向杨义，心下惊骇。
杨义一脸淡然。
老者与身后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对望一眼，在对方点头后，他的身体不觉颤抖起来。
别处看到青元令还算了，顶多敬而远之。然而在青云宗属下的仙城，如何避得开，如何惹得起就算对方是凡人，那也是土霸王一样的存在。
形式比人强。
老者也是经过风浪的人物，当下向杨义软语相求；“小哥万勿见怪，都是乡下来的孩子，不知礼数。他们也是心急。这次交易，倾尽我们云氏家族所有，事关重大还请您体谅。”
“你们买的是”杨义扫了眼俏丽少女手中的锦盒，好奇问道。
“机缘石。”老者沉声回答，“用尽办法，还是不能融炼。”
“机缘石不能融炼，那是机缘未到。”杨义笑着摇摇头，“我们百货轩几百年的金字招牌，您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一时融炼不了，尽可留着传家。”
“贵店声名远播，自是信得过。”
老者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俏丽少女把锦盒放到台面上来，“如果是普通的机缘石，我们也不会找过来。小哥请看，这是一块九转机缘石。切口开了九成七，表相和神通石一模一样。九次祭炼，距神通石只有一步只遥。所以所以我们购买的价格是参照神通石来的。”
“但毕竟不是神通石，不是么”
杨义说着，仔细打量锦盒中拳头大小的石块。石块是深蓝色，表面粗糙，其上有一道细小切口，隐约能看到一丝红光。尽管只是个卖苦力的店小二，但店里内情杨义也知晓的。像对方买走的这块九转机缘石，远的不说，今年卖了三回。每一回都是高价卖出，低价收回。
“杨进武管事和我们有香火情”老者有些黯然，“买的时候也说了，有问题尽可以找他。”
“找他干嘛再买一块。”杨义打趣道。
“这个嘛”老者尴尬地笑，“小哥，敢问杨进武几时回来，或者上哪能找到他”
“我就是个看店的伙计，管事的行踪我哪知道。”杨义面上笑着，心里面道，杨进武要知道你们来了，指不定跑得更远一点。
“看店的伙计都有青云令，看来老朽孤陋寡闻了。此事关乎家族兴衰，万望小哥成全。”老者说着，来到杨义面前一揖到底。
“爷叔。”
“长老。”
随着老者的长揖，他身后的一众人纷纷上来劝阻，但是老者不为所动。于是乎，一众人呼啦啦全向杨义跪了下来。除了那个叫芊儿的小姑娘。芊儿小姑娘瞪着一双美目，像要喷出火来。
按照惯例，杨义此时的戏份就该结束，到了请掌柜出马的时候了。
以掌柜的架子，不请两三次是请不动的，只能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这段时间，尽可让他们去打听。
每年能卖几回的九转机缘石，同行里名气不小。越识货的行家眼里，自是越不值钱。人家店铺只要没有拆台的心思，等闲都不会收。于是乎，等到掌柜请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心气就耗尽了。再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能用极低的价格将石头回购。
回购的机缘石，自然是用来钓下一个羊牯。
诸如此类的机缘石，不很常见，但绝不会少。它们的最好结局就是被某个执意的羊牯带回乡下，当成传家宝贡起来。
杨义叹了口气，正想劝老者一行留下客栈地址，回去等消息。
“扑卡，扑卡。”
忽然，杨义隐约感到面前的锦盒轻轻震动起来。
“呜呜”
杨义正不明所已，这时，锦盒又响起一阵低缓的古怪声音，就像是一个小婴儿在低低地哭。杨义有些意外，本来打算把锦盒回推的手，不由得搭在了锦盒上。
目光环视。
看众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神色却无一丝改变。
杨义愈发吃惊了，似乎似乎锦盒的变化只是自己能感觉到。而手搭在锦盒上，震动的感觉更强烈了，呜呜也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