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红叶飘落,大雁南飞。
“钟离水,你先吃点野果吧,一会儿我去逮只野兔给你烤着吃。”独胜门赵杏姑小跑过来,对着蓬头垢面坐在石头上看云的钟离水说道。
惨淡一笑,“赵姑娘何必这样照顾我呢,那天只不过是顺手帮你一下,我本意也不是为了救你去的,是看不惯师傅,和那个方刚的所作所为,一时冲动的举动。”钟离水不知还该不该或者说能不能叫方卫山师傅。“你都跟随我六天了,该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又不是求死之人,不会做出傻事的。虽然没了武功,但这二十几年每天练武,总比普通百姓力气大些,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赵杏姑银牙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道:“我已经不辞而别,而且门中出了个这么核心的叛徒,师傅正在气头上,又怀疑过我,我现在再回去,也不会再被信任了,而且,师兄弟四人中,我的功夫最差,已经不是门中培养的对象了,我我决定照顾你一一阵子,等你能自己照顾自己。”赵杏姑没有说出一辈子,而改说成了一阵子。
单纯耿直的钟离水没有回头看这位赵姑娘,也不会想到她的满面羞红。
两天后,快步如风的老胡对旁边努力控制气息的刘云说道:“徒弟啊,前面快到青罗门与独胜门的地界了。这两个门派有意思啊”“师傅,有多有意思啊”“据说千年前有一个叫青罗的强者,是个练武奇才,独占江湖魁首半甲子,被人称为青罗独胜。他收了两个徒弟,因为资质跟他差了很多,所以教了每人他的一半武功,后来师兄弟俩出山后为了个娘们儿绝交了,各自创立了门派,从那时起就斗气,直到现在也没分出个谁高谁低”
因为消耗大呼吸少缺氧而满身虚汗的刘云听着师傅介绍这两个门派。“师傅,一千年的门派在江湖上也不算小派了,能立得住脚了,你是不是要我拿他们练手啊”虽然这个师傅总是捉弄自己,但刘云从不怀疑师傅的决定,也从不质疑师傅对自己的爱。
“你这小子倒是狂妄,乳臭未干就敢说拿两个门派练手。”
“师傅,这话可别跟外人说。”
“为啥”
“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
师徒俩边斗嘴边飞速行进。
赵杏姑跟在钟离水身后,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虽然很慢,但赵杏姑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已经不像刚下山时那么软,虽然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稳健,但也比普通百姓男子有力。“钟离水,我们停一下,已经快出我们两个门派的势力范围了。”
钟离水回身,勉强笑道:“谢谢赵姑娘这些日相送,钟离铭记在心,来日方长,请回吧。”
“你这个笨蛋,你误会了,我都说要照顾你一阵子的,这才几天啊。我是说从你下山没两天就有人跟着你。只是你现在武功全失,察觉不到。开始我以为是你的师兄弟不放心你,偷偷护送的,可这么多天了,我感觉越来越奇怪,应该不是为了护送你的。”说着,赵杏姑朝着不远处树后面大声道:“树后面的人,我说的对不对”
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身背一杆铁枪,尴尬的从树后走出,想了想什么,最后一咬牙走近两人。
“钟离师侄,是我啊。”
来人是青罗门里的候万庭,方卫山的师弟。此人辈分很高,但为人很没有原则,吃喝嫖赌,到处跟人借钱,就连孙子辈的青罗门小辈都被他连借带骗加吓唬,弄了不少外债。不思进取当然武功也平平。不过说是武功平平,那是跟他师兄方卫山那辈人比,毕竟在名门正统练了大半辈子武功,候万庭的功夫拿到山下,也能唬住小门派的练武人士。在青罗门,候万庭当然很不受人喜欢。
“候师叔,你怎么跟踪我们。我被师傅赶下山的时候,可是什么行李都没带啊。”
候万庭看着钟离水与赵杏姑,脸上阴晴不定。想了一会说:“钟离水,你背叛师门,欺师灭祖,我是受掌门之命前来取你性命的。”
钟离水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候万庭。“候师叔,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候万庭这时又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扭捏说到:“钟离师侄啊,我我不想杀你啊,平时在家里,就你跟我说话时还把我当个师叔看待。可这是你师父的命令啊。”
“师傅已经废我武功,将我赶下山了,怎么会让你来杀我你骗我”钟离水失去理智似的立起了眉毛。
“师侄你别不相信。他能做出让方刚去做卧底的事情,你以前想到你的师傅会这样做了吗我跟他相处几十年,他有多阴险,我是知道的,完全不是你们平时所看到的那样。”
钟离水惊住了,呆呆的看着候万庭,几天的冷静,他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如果不是看到我时时跟着钟离水,你是不是已经动手了”赵杏姑冷冷的说。
“我下不去手,可我也是没办法的,钟离水不死,我回去就得死,可我想了几天,觉得杀了钟离水,回去也会被偷偷灭口的。所以我也不是单单看你在他身边就怕你的。”
“你是钟离水的师叔,不要左右为难了,你不忍心杀他,就放了他好了。”
“小姑娘,我有个条件,你先听听,要是答应了,咱们一切都好说。”候万庭满脸无赖的样子,一瞬间仿佛就从杀人战场转换到当街买菜。
三人站在当地,听候万庭娓娓道来。
“所以,我猜测方卫山是想集齐两门武功,合二为一,再创青罗独胜时代,未来青罗门也能出几个问道高手,跻身一等大派。既然你们俩都是门掌的弟子,对双方武功都很了解,不如你们互相教授武功,没准真成就出一位高手,或者江湖一对神仙眷侣呢。”
听到候万庭说出神仙眷侣几个字,钟离水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没敢看赵杏姑,而赵杏姑脸颊绯红,却不得不抬着头看着候万庭,她怕候万庭偷袭两人。
“当然,我也有条件,就是你把独胜门的武功教给我,我也好在方卫山面前有自保能力。”
赵杏姑思索着候万庭的话,若自己交出独胜门的武功,自己便是独胜门的叛徒,这和方刚有什么区别。师傅将自己养大,刚受到一个打击,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平添另一逆徒。可自己与钟离水的性命又如何呢
思索良久后,赵杏姑道:“侯前辈,恕晚辈不能做出有负师门的勾当,今天愿意拼出一死,若能保护钟离水是最好,不能的话,我愿尽我全力,先他一步而去。”说着银斧握在手,随时准备拼命。
候万庭听后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生来不好习武,当然也不愿从文,游手好闲一辈子,可造化弄人,偏偏他就生在青罗门,不得不练武。能用嘴解决的事情,他绝对不用手的。
“哈哈哈,候师弟,这么一个小毛丫头你都没信心打得过了,要真是这样,我可要清理清理丢青罗门脸面的败类了。”龙吟虎啸一般,发声之人内力定然浑厚。
人未到,一杆铁枪像大蟒一样柔软弯曲的自行飞舞而来,偶尔撞倒树木后像细针穿薄纱一样不见一丝阻力。
三人都认识,这是方卫山的大枪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