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他们准备了三年,筹备了三年,如今一场征战,大获全胜,将整个匈奴近五十万的骑兵精锐都给解决掉,这是一场真正的大胜!
她作为丽景楼之人,作为这三年都注视着一切之人,这心里也是有着不小的欣慰。
匈奴草原,西北深处。
昏暗的天色笼罩着整个草原,就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幕布,蒙在了所有人的头顶,没有任何的星光,那一轮弦月也是被低沉凝重的乌云给遮挡,显得黯淡无光。
整个草原,都是让人觉的凄凉而压抑,那冷冽呼啸的寒风之中,甚至夹杂着不少的血腥味道,那呼啸之声,也像是草原的百姓们在哭泣,在哀嚎。
这西北极深之处,有着一个简单而古老的部落,矗立在这一片夜色之中,不少的小营帐散落四周,形如众星拱月,将一个高大巍峨的营帐拱卫在中间。
那营帐的顶部,和王庭金帐的顶部一样,有着一个黑色的苍鹰旗帜。
这旗帜微微的荡漾着,在寒风之中猎猎而动,发出了细微的哗啦声响,给人一种孤寂而低沉的感觉。
视线缓缓的顺着这旗帜向下移动,最终落在了这巨大营帐的中央之处,营帐之内火光摇曳,在最中央的部位,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雕像。
正是那在苍穹之上呼啸猎猎的苍鹰。
通体漆黑,苍鹰张牙舞爪,一双鹰翼欲高飞而起,而那一双睁开的眸子里,更是闪烁着淡淡的红芒,给人一种给外诡异的感觉。
在这苍鹰的四周,则是环绕着数十名穿着统一黑色衣服的瘦削老者,他们的头上都是带着斗笠,而胸口上都绣着金黄色的苍鹰图案,就那么恭敬的跪在苍鹰左右,安静而死寂。
“诸位。”
这种死寂持续了许久,众多的祭祀之首,一名形销骨立,甚至有些干瘪的祭祀,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悲凉,视线又是扫过了众人,低声道,
“瓦伦度山传来消息,王庭五十万骑兵精锐,一战之中被关陇军尽数覆灭,另外,关陇军也已经入主王庭,杀光了所有拥有黄金血脉的后人!”
随着老者的这句话落下,那大帐之内的气氛更加的死寂,更加的安静,甚至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压抑,就好像一座大山降落下来,压在了人们的头顶。
王庭被灭,斩草除根,意味着整个草原已经彻底的落在了那关陇军的手中了。
而他们的摩部落,也是强弩之末了。
“我等身为黄金血脉之守护者,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任何的超凡高手,但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太监迟早会对摩部落动手,我等应当早做准备!”
“你们以为如何?”
一片沉默之后,老祭祀又是低声问道,那语气之中,有着一些淡淡的无力之感。
“大祭司尽管吩咐,我等愿与草原共生死!”
众多的祭祀们纷纷的抬起了头,那面庞上也是露出了决然和视死如归的气势。
草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根本就无力回天,只能用最后的手段,尽可能的尽摩部落的力量,为草原争取一些可能!
“诸位能有此心,格虏感谢!”
那名大祭司听着众人的回应,这面庞上也是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决然,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是低声道,
“摩部落虽无超凡高手,但仍有祭祀三十六人,部民百姓三千二百六十人!”
“格虏愿以整个部落为血食,以所有祭祀为血祭,恭请长生天降临,助我摩部落,针对那太监,为我草原死去了近五十万男儿,还有那黄金血脉,报仇雪恨!”
“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血祭?”
随着这名自称格虏的老祭祀话音落下,众人这面庞上都是露出了一丝紧张,甚至还有几分慌乱,甚至是掩饰不住的悲凉。
血祭,是摩部落自创建之时便流传下来的最凄惨之法。
以整个部落,无数的百姓为血食,然后又以所有的祭祀为血祭,沟通长生天,请尊贵神秘的长生天降临草原,以无上的力量,护卫草原的安危。
这秘法自古以来便流传在摩部落之中,但是,从摩部落诞生开始,这秘法便从没有真正的被使用过,因为,草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灭亡的灾难!
如今,此时此刻,摩部落竟然要使用这种自杀式的秘法了吗?
“确实,也到了整个时候了啊!”
一片安静和死寂之中,这众多的祭祀,都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
王庭金帐被灭,匈奴所有精锐骑兵被屠戮一空,黄金血脉被斩草除根,如今的草原,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关陇的掌中之物。
他们摩部落,也没有了真正的超凡高手,无法以超脱世俗的力量力挽狂澜!
那么,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我等愿以性命血祭!”
“愿为草原数十万男儿,为黄金血脉之陨落,报仇!雪恨!”
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落下,众多的祭祀都是抬起了头,那面庞上的紧张,悲凉等等尽数的消失,然后彻底的变成了森然和决绝!
唯有如此,才能血洗草原的耻辱,并且,为草原争取一线生机!
“既然如此,那便请诸位动手吧!”
“格虏在这里候着诸位载血归来!”
听闻了这些祭祀的决绝之言,这名老祭祀那布满皱纹的枯瘦面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决然和狰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深深的给众人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我等尽力!”
随后,这一众的祭祀们,也是纷纷的站起身来,然后一个个都是面色悲痛决绝不已,朝着那大帐之外走去。
营帐之外,夜色深沉的可怕,甚至连那寒风都似乎变的呜咽低沉了起来,这众多的祭祀们纷纷的离开大帐,然后又分散了开来。
他们陆续的,萦绕在了整个摩部落的四周。
“祭祀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吗?”
浓重的夜色里,一个起夜的男孩儿经过,看到了一名面色悲痛的祭祀,站在了自己的毡帐门口,他恭敬的拱了拱手,低声问道。
对祭祀的尊重,是他们摩部落的铁律!
噗!
男孩儿没有等到这名祭祀的回答,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尖锐的刀光,穿透了自己的心脏,鲜血,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男孩儿不知所以,迷离之间,看着那名祭祀,走进了毡帐!
鲜血,从里面流淌了出来
触目惊心!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