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名讳,你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但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在这种关头来羞辱我!这算什么,我算什么,我拿起斧子又轻轻放下,寸功未曾立下便被你强行拿走?”
望业心中的渴望,使得他居然一时之间能抵达王钺与龙素的联系,他对龙素持续呼喊:“给我一个机会,我也可以杀了这个小人,不需要你动手!”
他狰狞扭曲的面色,使得他的同脉师兄弟们,都有些感到陌生与不认识了。
“望业....”
杜门甲神色复杂至极,灵芷、岷,更是不发一言,出奇的沉默。
“可怜.....我只觉得可怜。”
北伯婴呢喃自语,他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以往的修行都没有了意义,儒家的道理竟然是这样的东西吗,还是说,是礼没有错,是修行礼的人错了呢?
王钺,这本该是正世间视听的东西,但为什么容不下其他人的见解呢?
“老师,我觉得十分荒诞。”
北伯婴对漆雕晖道:“这天底下诽谤周武,甚至意图煽动民众去作乱的人,春秋之时有杨朱墨翟,战国之世有梁惠王、秦王嬴稷,这些人无不是喝骂祖宗,唾弃礼乐之辈,但王钺没有对他们动怒。”
“可以理解,毕竟王钺那时候还在黄厉之原,即使动怒也做不到,更够不着,但是,如果每一个诽谤他家门户的弟子,每一个提出不同见解与未来的弟子,都要遭到斧钺的诛杀,那这个圣门,这个门派,还能持续存在吗?”
“那王钺应该去杀掉天下所有的不臣者,尤其是战国七王,但王钺要面对什么?”
“它要面对赵之浑天仪,秦之定秦剑,燕之黄金台,齐之打神鞭,楚之陆地神宫,魏之白窟浮图,韩之陈音钜黍之弩!王钺做不到,它复苏有限,但如果不敢去做,不敢去摧毁这些更大的僭越之器,又凭什么对一个儒家内的弟子加以斧钺呢?”
“我不能理解。”
北伯婴叹息,而漆雕晖沉默了一会之后,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荒诞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在重复的上演,现在的王钺无法摧毁这些僭越之器,但是它可以摧毁程知远,其中过程就是这么简单,强大的敌人需要积蓄实力再去破坏,弱小的便不能让它成长起来,这无关乎君子小人。”
北伯婴愕然的看着漆雕晖。
“那....也就是说,这是没有道理的吗?”
“有道理,怎么会没有道理呢。”
子夏先生的声音传来,带上一种苍凉与嘲笑:“这不也正是‘君子无所不用其极’的道理之一吗!”
“道理在这里放着,那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不去用它,它就只是流于竹帛简牍的文字与刻印,但如果你去用它,用好了,用的妥当贴切,它就是你斩杀敌人的利器,它就是你要告诉别人,并且要求别人不、允、许对你发出质疑的最高道理。”
“子夏!”
曾参看向子夏:“不要再说了!”
子夏失望:“我希望你能斥责我,说我是胡言乱语,这样我或许会再次痛哭一场,但现在没有,曾参先生,你变了。”
曾参:“我从没有改变,大道是不可更改的!”
子夏:“但是抵达大道的手段是可以改变的。”
圣人们的辩论擦出火花,而龙素这里,手掌颤抖,似乎打算放下。
縯谞愤怒道:“不要放下!他说的都是为了自己!如果他斩下去了,这柄斧子就不属于我们了!必须是你拿着!必须是你!”
望业两眼通红,死死盯着縯谞:“你.....你看不起我?”
縯谞冷笑:“你着实入不得我的眼睛!六艺倒是其次,主要是你不能明辨事物的利害,这就是愚蠢!”
望业咬牙,他拿起斧子,王钺的锋锐在这个时候指向縯谞!
第六百一十六章 君子不再(上)(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