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害怕,或许大破灭,不务生真的是只存在于三代时期的传说境界,也或许,真的是天所编造出来,让世人不要轻易言死的谎言吧。”
“不过,这是善意的谎言。”
星河浮现出来,万里的银辉洒在人间。
这天地间真正的君子将要逝去了。
断了一只手臂的曾子来到了这里。
他看到了仲尼,仲尼也在最后的浑噩之中,感觉到了他。
“曾参啊......”
曾子抬头,却没有跪坐下来,而是向边上走了两步。
仲尼笑了。
这是曾子以前的举动,世称之为曾子避席。
“老师要讲述真正的道理了,身为学生,不敢失去礼数。”
“我不够聪明,不能知道老师的知识,还请老师教我。”
这一句话,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倒退了千年。
仲尼看着他:“曾参啊......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如果一个人立志于仁,就不会作恶了。
曾子豁然抬首,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老师面前,用不服气的态度来开口争辩。
“老师,我没有!他,那是他的道理....那不是礼与爱人的道理啊!”
“他使天下昏乱,前后无序,比起三代时的理想更为荒唐,我不服他,难道我就为恶了吗!”
仲尼摇了摇头,他向曾参招手,曾参过来,跪坐于地,仲尼干瘦的手掌紧紧握着曾参的手,他的声音很轻,很虚弱,他的命,在这一刻,已经即将耗尽了:
“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只有那些有仁德的人,才能够正确地喜爱应当喜爱的人,厌恶应当厌恶的人。
你没有错,你只是还不够“仁”。
曾子听到这句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给了那个孩子一个东西.....”
仲尼的声音很轻。
曾参不能明白。
而在此时,在诸圣的注视中,在后面众多圣人后知后觉的赶来时候,仲尼说出了最后的话:
泰山将要坍塌了,梁柱也腐朽将要折断,哲人也如草木般枯萎腐烂。
天下无道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人肯采纳自己的主张。自己的主张不可能实现了。
夏朝的人死时在东阶殡殓,周朝的人死时在西阶殡殓,殷商的人死时在两个楹柱之间。
昨天黄昏梦见自己坐在两楹之间祭奠,自己的祖先就是殷商人啊!
“把我送回泗上.....”
老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里。
而最后的关头,孔子并没选择参悟大破灭,而是如四贤一般,就此随风逝去。
曾参痛哭起来,以头抢地:
“天不生夫子!”
“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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