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真的想清楚,要出去了吗?”
龙素笑了:“若有人来杀我,便说明他们是怕我的道理,知道我有威胁,所以才来的!”
“山行者的故事中,石匠和木匠的对话,谁又会费大力气,去砍伐没有用的木头呢?因为我是有用的,所以才会有人想来砍伐我。”
仲梁道:“他们若是想要以你之木,化为舟船,你当如何?”
龙素:“木扎根于大地,不能动弹,人却有两只脚,我跑就是了。”
仲梁也不免失笑:“跑不掉呢?”
龙素:“那便当效法古之君子,如伯夷叔齐之行。”
陈良这时候批评了她。
“你也要饿死首阳山吗!这种愚蠢至极的行为举止?”
“这是君子之行?胡扯!”
陈良道:“龙素,你听好了,既然你觉得仲尼说的是对的,要在这个时候去周游列国,那么你就不能抱着这种愚蠢的念头。”
“饿死首阳不食周粟,这绝不是什么大智慧的举动,而你的困境,也远远没有到要和伯夷叔齐一样的地步。”
“听好了,天地之大,不可计较,这世上没有什么去不得的地方,也没有离不开的困境!你要走,我只告诉你一句话。”
“万万不要用君子的行为,行走世间!只要不用君子的方式来思考,就没有你逃不掉的困境。”
龙素睁大了眼睛,显得不可置信。
不要用君子的道理去行走世间。
陈良和仲梁也离开了,龙素站在仲尼的坟丘前,曾参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他们说的对,不必再用君子的道理去看待这个世间了,尤其是对你来说。”
“等你有横行天地的实力时,你就算不说话,也自然会有人把你当做天下一等一的大君子的。”
曾参对龙素并没有好感,但这个时候,他不过是作为一个儒家的先行者,在告诫后辈一些道理罢了。
龙素忽然想起程知远常说的一句道理。
君子不器,无所不用其极。
风吹过泗上,天色,逐渐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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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
马车的轮子空隆隆的转动起来,后面的尘土飞过,又落在地上。
姬弈,荀况,北郭子师。三位先生在去年年尾,递交了一份简犊。
在西周公自己计较过之后,终于象征性的把这份简犊交给了周天子过目。
程知远将被赐爵,但是不能拥有封地,因为现在天下已经无地可封了,只是洛阳外头,新学宫的那块地,许给了程知远,但他也并不是国主的身份。
西周公不想让任何一家做大,尤其是稷下学宫一派,于是,他擅作主张,弄了一出戏码。
程知远来明堂觐见天子之后,西周公代天子封程知远伯位,地七十里,同时,授下大夫。
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
但是,这并没有结束。
程知远身前,有侍从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只血淋淋的牛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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