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稷下的地位,是我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如今你一句话便要我数十年苦工付之一炬,我岂能让你?”
“这新学宫也不是你一家之学宫,这天下士子,也不尽是你掌中之物!”
“鬼侯、鄂侯、文王,是纣王的三个诸侯,对纣王是极端忠诚,毕恭毕敬的。可是鬼候把女儿献给纣王,纣王因为嫌他女儿丑就把他剁成了肉酱;鄂侯替鬼侯说情,讲了几句公道话,结果被纣王晒成了肉干!”
“文王听到鬼侯鄂侯的遭遇,仅仅表示了一下同情,叹了口气,纣王就把他关进牢里一百天,想趁适当的机会杀死他,可见,帝从来都是残暴专横,蛮不讲理的。不管你赤胆忠心也好,不忠诚也罢,只要稍微违背了他的意愿,惹他不高兴,他就会对你横加杀戮,视你为草芥!”
“程夫子,是想要作这新学宫的‘帝’吗!”
鲁仲连声音震动不休,程知远则是道:“依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权利还不如分散下去,依照你这样的说法,那既然帝不可肆意妄为,那你们最开始,又究竟在争斗些什么呢?”
“如果这个执天下牛耳的位置,当真没有什么用处的话。”
鲁仲连的脸上青白不定,程知远则是道:“我敬你曾经一言退燕助齐复国之事,但也想多说一句,这里是学宫,不是齐国,也不是燕国,我不是帝,你不是臣,你不服我,无非是我太过年轻,亦是下大夫,不足以让你信服,而且前几日,你纠结宋,尹,祝,沈几人,不是在盘算,怎么样架空我的吗?”
鲁仲连脸色在此时顿时一变:“你.....”
程知远:“我怎么知道的?这学宫中,大小之事,事无巨细,我都能知道。”
“鲁先生,不是我要当这个帝,而是你,逼着我在当帝啊!”
“新学宫,必须思想纯正,此乃护世之地,此乃火种流传之所,你没有这个觉悟,你护佑的,是贵族士臣,和万民的道理相悖而走。”
鲁仲连在这一瞬间,立刻转身,然而剑声嗡鸣,他猛然抽出宝剑,两剑相交错,鲁仲连被一剑震退数步!
地涌尘埃,诸子惊动,鲁仲连看着程知远,瞪圆了眼睛。
“还要拿出个说法,新学宫岂能没有规矩,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鲁仲连盯着程知远:“程夫子以为我走不掉?”
“这天下之大,我能来得,便能去得,如今这学宫容不下我,我自然要一走了之,难道夫子还要学秦王之事,强行留人吗?不怕天下嗤笑吗?”
程知远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是在留你,而是在要你拿出个说法来。”
鲁仲连:“说法,什么说法?夫子的话可真有意思!”
程知远道:“你若是去那些国度出仕,我还可以帮你推荐一下,不过你从新宫带着怨气走,我这里直接平白让你走了,倒是显得我们有了过错。”
“昔年胜绰背弃信义,墨子将他开出门户,并且定下三个规矩,如今新学宫也要效法墨家之事,你离开新宫,开出门户,自然也要立点规矩!”
天象震荡,龙蛇起舞,程知远的阴影,在鲁仲连的眼中,突然变得无比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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