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么铭继续道:“你当年偷了你师傅的佩剑,害死了她。你还有脸来祭拜?我要是你师傅,铁定恨死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了,怎会受你祭拜之礼?”
随侍附和道:“就是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东西。”
敖忆不语,只是额头青筋微凸,袖中的拳握得骨节发白,嘎嘎作响。
哄笑间,一天兵跑了过来,行礼道:“天孙殿下,天帝传唤,命你即刻去见他。”
轩么铭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爷爷找我?何事?”
“不知。”天兵答道。
轩么铭沉思数秒,将目光移到敖忆身上。
如此调侃了许久,见她依旧风轻云淡,面无表情,轩么铭委实觉得无趣。当真是长大了,怎么激都激不起怒意。不像以前,他随便胡诌几句便能惹得她勃然大怒。
这女子,到还真是变了不少呢。
清了清嗓子,轩么铭看着她道:“敖忆,既然来我这乾坤天界,便不会轻易放你离去。别急,你且等等我。过往的事儿,咱们慢慢叙。”说着,往天兵们做了个手势,又对敖忆道:“你若再敢反抗,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天兵们抓住了她,两支冰凉凉的银枪交错,架在她的脖颈两边,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要带我去哪儿?”敖忆问。
“仙牢,你去不去?”轩么铭笑答。
“我并非罪臣,何故要入仙牢?再说仙牢并非浩帝掌管,你如此滥用私刑,就不怕沧帝问罪吗?”
“问罪?”轩么铭突然又是一笑,道:“敖忆呀敖忆,你当真是离开乾坤天界太久了。殊不知整个天界,早已成为我天帝爷爷的了。昔日三帝并尊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整个仙界,我爷爷说了算。”说完,他对天兵道:“带走!”
敖忆愣住了。
而趁她愣神之际,天兵已然将她带走了。轩么铭也随即离开去往泛浩摩苍大殿。
所谓仙牢,是专门为囚禁仙家的囚牢。其实不然,仙牢要困住的并不是仙家自身,而是他们的神魂。
每个被押往仙牢的人,必定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违背了仙家法则的罪人。遂只要到此,便会被执法者施以仗刑打到半死,意识模糊之际再强行抽离神魂镇压在仙牢之中;仙身则会被扔到一个虚无的空间。
离开了身体的神魂,要不了多久便会开始烈火焚燃,整个过程用不了十来日便会被燃尽。待神魂完全消散之后,仙体也会随之在虚无空间化为尘土,归于大地。
如此地方,以其说是囚牢,到不如说是另一种极刑来得更贴切些。唯一不同的是,焚燃期间若能回归本体,仍可保住性命。至于修为,能不能保住暂且不说,神源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而基于某些法术高深的仙家们,即便是只有神源也可化为实体来反抗。遂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特质的,任你修为再高,武力再好,只要到了这儿便会被克得死死的。法力全无,身无气力。
入仙牢已是很久了。敖忆记得,她被带过来后,足足被打了七日。那七日间她不记得自己到底痛得昏厥了多少次,耳边总是传来“怎么回事?竟抽不出这丫头的神源?”的声音。后来好不容易抽离出来了,被镇压在仙牢中又去了些时日。
暗无天日的仙牢中,她瘫软躺在地上,灼伤之痛令她连换个姿势的力气都没有,终日过得浑浑噩噩。已数不清到底过了多少日,只有越来越淡的神源在提醒她,轩么铭要是再不回来,她便要真的神魂具灭了。
轩么铭,到底去哪儿了?还是将她忘在仙牢了。
朦胧间,两个声音传进敖忆的耳中。他们似乎已经谈论很久了,这一路走来,到了她这儿只能听到这么几句。
一个声音道:“废话,自己的师姐死而复生,能不把她找回来吗?”
另一个声音“始终只是传闻。毕竟那场大战中,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她与妖王同归于尽的。”
前一个声音道:“话虽如此,可你别忘了沧帝为何会沦落到今日这步,若非与女帝有关,谁能撼动他分毫啊。”
另一个声音道:“嗯……也是哈,他俩这感情,自然是不会看着女帝仙陨的。”
死而复生?女帝?
闻声,敖忆挣扎着抬起头来,盯着两个准备坐下的天兵,想听他们继续交谈更多。可还未等他们开口,一个严厉的呵斥声便响了过来。
“谁让你们在此闲谈的?帝王之尊岂是我等可随意谈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