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大笑起来,格外忘形,引退避远处的一众宫人张望又不敢靠近。
“说了此生难得不提也罢。”他复低声,恢复往日模样,“长姐别问了。”
顾淳月本是怕今日小漠登朝堂,惹满朝疑窦也惹宁王多心,抛出纪晚苓的橄榄枝以显顾星朗对其关心、上心、不惜破规矩满足他愿望,以定其心。
没成想竟捅破惊天误会。
险些误了大事更误了晚苓。
她无言至极,坐着好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我去趟披霜殿。”
顾星延点头,“既是误会,还须早早澄清。”
淳月已经起身,闻言觑他一眼,含了愠色。
顾星延无奈笑:“长姐要因这与我无关的误会,怪罪于我?”
原是她那不叫人省心的亲弟闹出的好戏!淳月与顾星延毕竟不是一母所出,不好真恼,也确实怪不到人家头上,长出一口气道:
“你且在此接着饮茶罢。”
现下如何与晚苓说,才最要紧!
披霜殿内蒹葭深深。
她不止一回嘱纪晚苓着人修剪,认为这草木成墙实也是其心墙,要渐渐削了,重见天高云淡,殿中人的心病才有好的可能。
领衔女课也一年多了,还拆不掉胸中营垒么?
她思索着要如何解释误会,以及有没有必要解释,却迎面碰上香茅慌里慌张跑出来。“怎么了?瑜夫人不舒服?”
香茅绞手咬唇,冷汗涔涔,“没,没有。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淳月一双秋水瞳微眯。她来了,晚苓不迎,蘅儿也不见人,出来这么个丫头不引她进殿,却在这里问,有何吩咐。
这般计较,抬步疾行,香茅在后一声不吭只是迈着碎步跟,入正殿,果然空空如也。
顾淳月简直觉得今日大凶,诸事不宜,转身又往寝殿,满室红木碧纱,三哥的落日弓还挂在墙上,只不见纪晚苓的影。
“夫人呢?”
香茅扑通跪下,“殿下恕罪,殿下饶命!奴婢不知,今早起来夫人就不见了,蘅儿姐姐也不见了!奴婢想着,恐是有事要出门办,恐怕入夜前也就回来了!殿下…”
这会儿也才下午,倒不是没可能。
只是国战既起,人心惶惶,这个节骨眼上,纪晚苓有何要紧事须避着人出宫呢?
又或者——
前年是纪平出的霁都,今年换她了?
她?
疑虑翻涌,顾淳月瞅着地上小丫头那不经事的样子,也没了责罚的心思,拂袖往外去,只觉边境浩瀚的山雨,正无声朝霁都袭来。
【1】675鹊桥
【2】655降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