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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至扬州盛仁遇奇人 察体弊真宗肃朝纲(2/2)


    谁笑君贱贫?贫贱君笑谁?

    谁耻君微身?身微君耻谁?

    谁惧君巍巍?巍巍君惧谁?

    谁怕君死生?生死君怕谁?

    谁云人是人?人是人云谁?

    谁道物是物?物是物道谁?

    谁爱君?君爱谁?

    谁恨君?君恨谁?

    谁笑君?君笑谁?

    谁想君?君想谁?

    谁悲君?君悲谁?

    谁怜君?君怜谁?

    谁是谁非?非谁是谁?

    谁对谁错?错谁对谁?

    谁美谁丑?丑谁美谁?

    谁贵谁贱?贱谁贵谁?

    谁善谁恶?恶谁善谁?

    谁人谁畜?畜谁人谁?

    谁神谁鬼?鬼谁神谁?

    敢问世人:

    谁是谁?谁是谁?

    谁是谁的谁的谁?

    歌毕,即至盛仁前道:“小哥儿,我看你与贫道甚是有缘,莫不如随贫道一起去昆吾山修行,如何?”

    未等盛仁回答,州府斥道:“哪里来的疯道士?你可知你跟前其人是谁?乃今之扬州通判大人也,其志未展,国恩未报,怎会学尔等岐黄飘渺之术,老庄无用之学?快快退去!”

    那道人竟似未听见州府之言语般,含笑不语,目视盛仁。

    盛仁此时方考取功名,意气风发,正欲一展其所学,荣归故里,怎会随这老道而去?

    遂答道:“道长,某志乃匡国扶民,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负昔日之所学,寒窗之苦读;志未竟,事未成,不敢有半点怠慢,一丝逍遥,而随仙人终老于林泉也。”

    那老道摇头叹道:“痴儿尚不知你为谁乎?看来梦亦未醒,果亦未结,也罢也罢!”

    盛仁左右忽有一人问道:“你这老道,方才唱的是何歌?为何只听见‘谁谁’二字?”

    老道以手指其人,又指盛仁,复指自己,笑道:“你是谁?他是谁?我是谁?谁谁是谁谁?既然小哥儿你只听到‘谁谁’二字,此歌便道《谁谁歌》也。”

    话毕,即大笑一声,昂然挺胸,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盛仁叹道:“此必奇人也!”

    州府笑道:“此乃狂士耳,不足为奇。”

    至于之后:盛仁如何如何赴任,州官如何如何宴请——此些闲话,某不再赘述。

    话分两头,却说东京城内,皇宫之中,是夜:星光灿烂,万籁俱寂;真宗正于御书房中,秉烛观各部之文书,忽有一文,其略曰:

    伏惟皇帝陛下:

    勤俭克己,巨细亲躬;爱民如子,嘉黎以荣;仁义播于四海,圣泽布于九州;其恩也:上可比于尧舜,下可达于重幽;其德也:外可化蛮夷之刃,内可解兵革之罹;其治也:大可至渺渺宇宙,小可感微微蜉蝣;万物盛而向隆,百姓康而物阜。

    为臣之道:当苦陛下难言之苦,当言陛下难言之言;恪尽职守,各司其能,忠君事主,察弊谏言——臣之本分也。臣窃念陛下宽仁弘慈之心,必恕臣犯颜直谏之语:曩者,五朝相续,十国戗伐,宗庙陵替,神器易主——是以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赖我太祖皇帝,英文圣武,神德至明,剿灭诸逆,遂使天下清平,民复安生矣。

    以臣愚见:推五朝致乱之由——乃为私利也。当朝者或为己之富贵,或为地之尺寸,遂大兴土木,穷兵黩武;或问:其资所从何来?乃赋税于民也——以致巨贪横行,国无法制,庶黎涂炭,民怨沸腾;或问:以今朝之隆盛又何谈五朝之患?臣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天阴未雨,绸缪牖户。至五朝而后,天地一统,四海宴平,而百姓赋税未减,实乃美玉之微瑕也。窃念陛下日理万机,国事冗重——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愚者也;陛下爱民如子,必能体臣所虑,察民之苦,倘能蠲无用之税,则万民幸甚,社稷幸甚!

    农,本也;商,末也。今朝商贾巨富,各州不绝,其所得之巨资何来也?臣窃以为:中多有官商勾结暧昧者。望陛下肃清巨贪,整顿吏治,吏治清则民清,民清则天下清,天下清——则吾大宋江山万世而永固也!

    臣闻前唐纳魏徵言而有贞观之治,陛下才智绝于千古,盛德巍于尧舜,岂前唐之君所能比之?愿陛下思臣之言,体臣之心——则臣虽万死亦不能报也!

    臣伏惟待命,再拜而书,统希鉴原。

    真宗读罢,置此文于案边,沈吟良久,复而观之,少顷,又观——终觉其中所言亦颇有道理。

    及至早朝,帝御紫宸殿,聚群臣而议蠲免杂税之项;复命各路转运使,察各路所辖州府之贪腐之事,亦谴京中提点刑狱暗察之。话休烦絮,调查之经过,某暂且不表。

    五月之中,各路有司文书如雪片般落于帝之案台,其中多有书弹劾越州府衙,言其州府钩连商贾颜诩谋取私利之事,其所言证据凿凿,并无猜臆。真宗即命有司彻查之。或言:“新任扬州通判梅清亦与颜诩多有暧昧——其赴京春试之前,曾有字画送与颜诩,观其字画之意乃称颂颜诩之德,阿谀至极,而颜诩亦曾予其千金。”并附盛仁于会稽时,所作诗一首。

    且说那真宗,方继大统,一心想做个明君,见此文书,顾谓左右道:“那梅清刚任扬州通判,而颜诩乃越州之人,竟乃钩连至此!不可恕也!”

    左右因答道:“陛下,臣观盛仁其诗中之所言,竟有攀附取巧之意——想我堂堂士大夫,不学圣人治国之经纶,不念吾皇莫世隆恩——而竟奉承商贾末流,且圣人云:‘巧言令色,鲜矣仁。’臣窃为之耻。”

    真宗大怒,心中寻思:“越州,扬州,即有官商勾结之事,况于他州乎?且那梅清,年纪轻轻,上任之前,便有攀权附贵之思,若其继续任扬州通判,怎能察州之政事,分知府之权?且,朝中岂不是又多一条蠹虫?莫不如严惩之,以儆效尤,亦能显吾肃清朝纲之志也。”

    遂命中书起制,其书略曰:

    着两浙路转运使,即日羁梅清回京,交刑部细论其案;又令吏部各处及刑部各处,查越州颜诩其案一应人等,若贪腐属实,按法查办,绝不姑息;并命有司罢盛仁官职,褫其所赐;此文即日通告各州、府、县。

    正是:

    夏日将去寒秋来,

    人生无常悲喜哀。

    空有报国安民志,

    富贵转眼贫穷衰。

    未知盛仁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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