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置换兄长...”谢禹用手托住下巴,低头思索着王赟提供的线索。
这就能解释谢禹的疑惑了...按照周制,诸侯及其子嗣,若非要事,是不被允许踏入王畿的,如果有事,得先做个简单预案给本国的宗正府,由公族上报给朝廷,经过朝廷批准之后...再由掌管诸侯事务的司公详细规划制定诸侯的出行仪制,路线,行程...而诸侯方面所要携带的人员、车架数量、甚至是所要携带的器物都是严格按照规定控制的。司公制定好了之后,会交于天子审阅,天子盖下打印,再转交给司公,发往诸侯。
程序冗长繁琐...诸侯在洛的活动范围也会被限制,更不要说像杨开一样犬马笙歌了。
有一种情况除外...那便是质子,质子是天子控制诸侯的一种直接方式...诸侯需要将自己的嫡长子尚满十岁之时送入洛邑,此时,诸侯爵位的继承资格也将不得更改,入洛的嫡长子一定要当上诸侯国的管理者。除非质子发生了意外...否则就连诸侯也没有资格废除其继承人的资格...这是周建国之初就诞生的规矩。
但事实上...王室势颓废,诸侯坐大...这质子入洛一事也慢慢地改变了说法。
到了如今,不说嫡长子...甚至同族相近的后辈也能被当做质子被送入朝廷。
更不用说更换质子人选一事了...两个凉公子嗣同时出现在了洛邑,也都说的通了。
这还能说什么呢?即使是最崇敬爱戴周王室的燕公,也不过是把他的侄子送入了洛邑罢了。
“而洛邑五客...”王赟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没有特别之处...他们都是江湖人士,因为凉公子渊的豢养下成了其人门客。而他们所学的武艺,在江湖上也是有板有眼,说得出来出处的。”
“那关于其他的呢?事件发生后洛邑的变化...又或者公输家有没有发生什么?”谢禹继续询问道。
“这个事件发生之后,城中局势剧变。”王赟说道。“先是潼侯发怒,在天子寝殿外跪了一天一夜,再是执安吾下狱...大把的官吏被追查失责...宵禁开启,商人不能布市,女闾不得接客...大街小巷上都是安吾卫...就差挨家挨户地搜集线索了。”
“执安吾下狱?”谢禹疑惑。“那如今谁来负责此案?”
“是居令。”王赟回答道。
居令...
谢禹点了点头...不用说,就和武氏菩一样,九扇令居云伯也根本不可能勾结青天和凉国,背叛朝廷。
为首之人并非敌人,那便好。
“公输府的话,我走之时并无变化。”王赟自然是知道谢禹这一问的含义如何...他总归不可能认不出那些袭击他们的匪徒,手里拿的就是公输弩吧?“公输子自然是焦急的...对了...说到这里,我有一事想问谢士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谢禹开口道。“虽然那杨开也被人绑了去...但这未必不是其人的别有用心...而我此番入洛,也是家师嘱托...一定要查明凉公是不是有意勾结于秦戎,来犯大周的。”
谢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任务...这让王赟有些肉跳心惊的...
他又瞟了瞟谢禹身后的秦先生...头上不免溢出了虚汗。
“王司尉不用慌张,我门中人,讲究直来直去...况且这样算不上什么机密大事。”谢禹见王赟反应强烈,连忙解释道。
“无事,谢士子不用与我解释...我自然知晓秦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王赟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只是那一瞬间的慌张。之后他便想清楚了,秦先生是不会轻易杀人灭口的。
“我还有一事想问司尉。”谢禹见状,也没再说废话客套。“百里日行...”
“死了。”王赟直接回答。
“死了?”谢禹大惊。
“而且早就死了...在几个月前。”王赟继续说道。“谢士子之前在群杰舍所遇之人,是他人假扮的。”
“假扮者名叫洛离。”
“洛离?!”谢禹记得这个名字...这不是徐小张口中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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