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信表情收起,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孔征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迟早会爆发一场大战的,我听说魔道虽然各自为战,却也有齐心的时候。我们这种新晋弟子,虽然不会被拉出去当炮灰,但也不值得特别保护。还是那句话,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别把心思浪费在一些俗事上。修者,要克己自律,勤勉修行,宗门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人成长起来。”
当陈之信回过神时,发现孔征已经走远了。
河边,陈之信的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一时间,思绪有些纷乱。
“这家伙,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
自从河边一别,陈之信变得勤奋起来,每天清晨,他与孔征都是先后醒来,不同的是,他会出门找一处地方继续打坐练气,而孔征会仔细洗漱一番后,前往杂物院领取任务。
这种情况被孔天奇收入眼中,有些好奇,似乎早起成了互相竞争的方式一般,于是也参与了进来。
但三人都是各做各的事,从无交谈,也成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入门半月后,孔征感觉到体质有了明显提升,不再像之前那般虚弱,双臂也渐渐有了力气。
所以,每天早上除了劈柴、挑水的任务后,下午孔征又会领取一份打铁任务。
“师兄,我要去打铁。”
“功绩一点,去工坊吧,一百锤,不得马虎。”
“是。”
……
入门二十多天的一个下午,刚刚从冶炼工坊走出来的孔征,终于见到一个久违的身影。
来者是个女子,鹅黄素裙垂下,黑发如瀑披在身后,耳悬珍珠,略施粉黛,容貌动人。她背后,斜背着一把与身材不符的重剑,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工坊中的炼器师兄,看到一位天仙般的女子落在院内,有些诧异。
这女子是谁?
倒是孔征,擦洗着身上的汗渍,随意地打着招呼:“楚飞环,让我好等啊。”
什么!她是楚飞环???
几位炼器师兄行完礼,急忙离开,似乎很怕的样子。
孔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为何见了你和见了狼一样?”
楚飞环鼻中一哼:“当年我成功筑基后,宗门赐下几块珍贵矿石,我便将黄雀铜剑送来工坊制炼,谁知道这帮废物给我的法剑弄的蠢笨不堪,我便废了一个炼器执事,掀了他们的炉子。”
旁边,孔征表情古怪,难怪楚飞环的法剑看起来有些宽大,根本不像什么黄雀,更像一只吃多了的大雁,原来出自这群二把刀的手里。
孔征换好衣衫,一边整理腰带,一边对着楚飞环说道:“法剑乃剑修的本命之物,一个筑基修者竟然会拿着本命物找一群神谷境的炼器师冶炼加铸,看来你不光地位不高,人脉也不怎么广。”
楚飞环嘴角一抽,觉得大好的心情尽毁,一双美目瞪着孔征,半晌说不出话来。
孔征微微一笑:“开个玩笑,今日你忽然驾到,想必是要说说剑诀的事。”
楚飞环鬼鬼祟祟看了一下四周,剜了孔征一眼:“慎言!我被飞鹰阙的穆师伯禁足了半个月,就是因为这事。”
“哦?”
“哦什么哦,一会跟你细说。”
楚飞环迅速拽住孔征的衣领,孔征整个人被提上黄雀铜剑,一脸无语:又来……
冷风割面,景物倒飞,不一会,黄雀铜剑粗暴地降落在一处竹林中,孔征感觉自己几乎是被甩下来的,勉强没有摔倒。他揉着发凉的脸颊和几乎冻掉的耳朵,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楚飞环,我多说一句,你这种御剑方式有些粗暴,有损剑仙的形象。”
“少废话!”
一到竹林,楚飞环似乎心安许多,挑了处溪水边,才详细讲述了大半个月前献上剑诀的经过,以及穆三通将他请到飞鹰阙询问时的惊险。
孔征现在才知道,原来青玄剑谱中居然没有‘第六剑’、‘第七剑’,所以宗门的反应很强烈,一部分人认为是祖师爷显灵,另一部分则抱着怀疑的心态。
毕竟越州七大修家宗门,只有剑玄山是正道,曾经魔道中人也曾用过这种手段潜入进来,获取过信任。
好在楚飞环的脑子还够数,没有提到孔征,更没有提过与现实有关的一切,一口咬定是梦中怪人传法于自己。
说巧不巧,当年祖师爷陆无彩斩杀过十二只凶兽,最后一只恰好在东苍上国境内,一些宗门长老猜测,会不会真的是祖师爷一部分剑意烙在某处地方,楚飞环经过时才得了此梦。
总之,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