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年纪不大,该是初入江湖的吧,今天教你一个规矩,别人家山门的祠堂不能随便进,记着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有立刻赶李驷走,只是让他等雨停了再离开。
那一天,李驷陪那中年人看了一场华山的青云白日雨。
雨下着,天不阴,日不落,天光穿过细雨,照得青石板上的微光好似清涟。古阁之间,雨滴垂帘,就如玉盘落珠,轻响不断。
青云细雨,山门古迹,这便是李驷对那一日的华山全部的印象了。
华山很锐利,但有的时候,它也很清静。
那个中年人,就是现在的华山掌门岳长峰,这人为人严肃刻板,不过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
要去华山之前,李驷打算先写了一封信送去,说明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毕竟要让岳长峰与术虎女比试,不说明原因他大可能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如果说可以让他借此领教一番金国第一剑客的剑术,相信他也不会拒绝。
寄信的路上,天上是又下起了雨,而且还少见的又是那青云白日雨。
李驷买了一把纸伞,替术虎女撑着。
刚撑上的时候术虎女还吓了一跳,因为在金国,男人是从来不会给女人撑伞。何况像她这样的身份,就连寻常的女子都不如,这样的事被主家知道了少说也是一顿毒打。
她本能地想要躲开,却被李驷拉住了手说道:“你干嘛,嫌自己的身子太好了?”
他是没见过有伞不撑要去淋雨的人,莫不是她在金国没见过雨?
术虎女的身子一僵,没作声,只是低着头,不过了半响,才低着自己的声音说道。
“手,放开。”
李驷这才注意到自己拉着对方的手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
“咳,抱歉。”
术虎女没去看他,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
“下次在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的手砍了。”
她低着脸,没让人注意到她脸色。
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她的手很粗糙,因为她常年练剑的关系,这也是她看不起自己的一个地方,所以她很不喜欢别人碰她的手,就和她的短头发一样。
事实上,她有多羡慕普通的女子,就有多看不起她自己。
她的伤疤,她的皮肤,还有她的举止,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只能是一把剑,也只是一把剑。
······
华山,岳长峰坐在堂上看着手里的一封书信,他身前,是站着他的大弟子封山阳。
“师父,信上说了什么?”封山阳看着岳长峰问道。
岳长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李驷要来我们这。”
封山阳听完,就转身往回走。
岳长峰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只见封山阳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去把我的酒都藏起来。”
看着自己徒弟走远的背影,岳长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大惊小怪。”
随后,他也开始考虑起了他有什么要藏起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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