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鬼丫头的心计连自己都猜不透,若因魏晚晚再闹分离,自己也是不用活了。秦衍伤脑筋得很,对于魏晚晚的痴缠与未央的决绝,他一样无能为力。
不多时,蒋淘端着早膳进了房门,随后进来的魏晚晚手上也端了许多吃食。
蒋淘将自己手里的碗碟都摆在桌上,又接了魏晚晚的托盘,“魏姑娘快坐,你和王爷趁热先吃,我来就行。”
秦衍一身拒人千里的姿态坐在桌前,慢条丝理的吃着早膳,连大气都吝啬出口。
魏晚晚还没有胆子在不被允许下就坐在秦衍面前共用早膳,她尴尬的客气着,“不急,等王爷用完了不迟。”她手指紧紧的抓着托盘的边缘不松手,“蒋淘,你先去泡茶罢,这里有我呢!”
一顿饭罢,秦衍又喝了半盏茶才起身往外走。
魏晚晚忙瞟向蒋淘一眼,蒋淘会意的跟了上去,“王爷,要备马吗?”
“不需要,别跟着我!”秦衍出了房门,出了天一阁迎头碰上苍玉麟,也不等他开口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去你府上,走罢!”
秦衍在城主府一整日,有意无意的向所有人昭示着,他人在楚州的事实。留了晚膳后,苍修文才送出大门,叮嘱苍玉麟,“好生送王爷回天一阁去,不得再歪缠!”
苍玉麟委屈的点点头,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
“无需送……”秦衍漠然而语,身形忽然暴起,如一阵疾风般刮过街市消失在众人眼前。远处那个白衣纤弱的身影,莫非是她到了吗?
苍修文大张着嘴,只这极致轻功就是自己门派无法比肩的。
“爷爷……”苍玉麟无比倾慕的看着秦衍消失的方向,似下决心一般,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拜虎王为师,谁也别想拦着我。”
近了,秦衍才知晓自己错了。那个着白袍的书生虽也生得不差,却不是她。至少没有她的神韵,那种即使她再怎么易容也藏不住的灵动,无论是浓妆下的慕家轻烟小姐,亦或是女扮男装的丐帮少主;那种即使他眼睛看错,心也不会认错的熟知感。
他有些落寞,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一阁,非常不想回去。
转身往后走出热闹的灯市街,不知不觉又来到清觞酒庄的门前。他半分不犹豫,似入自家府门一般,脚步轻快而随意。
“王爷!”严明武迎上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遂主动开口,“您楼上请,在下给您煮壶茶醒醒酒。”
秦衍客气有礼的点头,“有劳严掌柜费心!”他有意无意的睨了一眼柜台后小门外的院子,踏着楼梯上了三楼。
严明武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与虎王的关系,但辛主交代过,但凡虎王上门,等同主子亲临,仔细伺候就对了。
一壶茶喝得残了,秦衍起身告辞。
天一阁内仍旧热闹着,喝酒行令,吆五喝六。他带着一身自骨子里散出来的寒气进门,蒋淘正和东方掌柜的等在门口。
“我的爷,您总算回来了!”蒋淘连忙迎上前去,“王爷,先上楼!”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楼梯。
秦衍淡淡的点了点头,当先往楼上去了。
蒋淘看了一眼东方掌柜的,紧跟着秦衍身后也上了楼,小跑着上前推开门,“王爷,陆少潜有消息传来,梁州城被围。”
“人呢?”秦衍问道。
蒋淘一时没明白他要找谁,“谁呀?晚晚姑娘今日忙了一天,应该是回去歇下了罢?”他转过身往对面魏晚晚住的屋子张望了一回,刚想数落王爷几句,忽然看到秦衍的眼中冷芒极盛,他再不敢造次,垂头不语。
窗外有疾风射来,对着秦衍亮着灯的屋子。
秦衍抢到窗口,来人便从他打开的窗户跃了进来。
“虎王,我家主子有信在此!”那人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袖口处有一标记,同慕轻烟贴在龙泉镇那座宅子门楣上的有些像。
那人从胸口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笺双手递给秦衍,随后恭身行了一礼,从窗口翻了出去与茫茫夜色混为一体。
“你下去罢!”秦衍不急着看信,反而催促蒋淘离开。
蒋淘知今夜惹了主子不高兴,也不敢多嘴,怏怏地退出门去。
秦衍急不可待的拆了信封,抖开折叠的信纸,上边寥寥数语,写的却全是军机:梁州城外阻兵万余,围城无危;龙门郡无险情;晋城无伤亡,城主府内却有一只假大虫。
信上没有称呼,亦无落款。
秦衍依旧照原来的样子将信纸折好装进了信封,眉间一抹愉悦解冻了他能冷死人的寒意。站在窗口吹着山间湿热的风,虽只字未提他想知晓的事情,可没来由就觉得身心舒畅。
天微微亮起时,细雨如丝,缠绵着飘零而落。
蒋淘又来敲门:“王爷,白炎风白统领到了。”
“嗯!”秦衍答应着,起身开门。
白炎风单膝跪地:“王爷,属下来迟,请王爷降罪!”
“起来!”秦衍看他一脸疲惫,算着日子该是再迟半日才到,想来倒是他自己急了。
“落了帐不曾?”
白炎风听令起身,“回王爷,我进城时正在安营,日初前可以升灶。”
“好,本王给你三日休顿,你下去歇着罢。”秦衍在下属面前从不说一句废话,或奖或罚,军纪严明。
蒋淘从柜子里捧出一套华丽的宝蓝色织云纹锦袍,“王爷,小的伺候您换了衣裳,掌柜的备下了早膳,可是要往城外大营中去?”
“嗯!”秦衍洗漱毕,见蒋淘捧了衣裳来,便将身上那件欲脱将下来。可待蒋淘走得极近时又闻到一股香气自那衣裳上散出来,他瞬间拧眉,“这衣裳哪来的?”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