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虽体轻,却载着不凡内力,呼啸着钉在某处时,发出细微的‘叮叮’声响。她眯着眼从树上弹射在墙头之上,果然。墙头上暗埋着锋利的箭钉,只要碰到一个,整排都会脱去束缚,射向强行入内者。这种东西肯定都是有总控制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开关定也是需要有专门的人看守。
慕轻烟提着一口内力,四处巡视了一回,西南处有个门忽然开了,几个普通装扮的人进出。细看之下,门内有两个人把守着。
她在高处将内院瞧了个仔细,将她想去的位置锁定:大殿的正东,有一个极大的跨院,门廊房柱都较其它的院落庄重些。
收了内力,轻飘飘落在嫣然身边,凑近她低声道:“不能强闯,从西南门进去,你跟紧了我,不要碰大殿上的阵法,我们拿了东西无声无息的退走。”
嫣然不解道,“为什么,主子你不是要为苍辛报仇吗?等我烧了这宅子,看他青山门还怎么嚣张!”
慕轻烟眨着眼睛,“那就没意思了,要拿青山门的人如何,也还要看苍辛自己的意思。”她唇不屑的半弯,“想挑了青山门再简单不过,就凭这儿科的阵法也想阻止了我吗?”
嫣然想了一想点头,“都听主子的,速战速决,我还要回去找城主的麻烦呢!”
慕轻烟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坏心眼的妮子,这回依你,走!”
两人西边角门外站定,慕轻烟使了个眼色。
嫣然上前敲门,乱砸一气。
隔了半晌,门里试探的问了声:“是谁?”
两人不答话。
里边的人也不好奇,没开门也没再问话。
慕轻烟凝神细听,知晓门里的人正贴门站着,她对又要上前敲门的嫣然摇头。
半柱香之久,慕轻烟又示意嫣然去敲门,比之上一次拍得又快又急。
就在嫣然闪身贴在墙上的一瞬间,门里两道气息同时顶在门上。
其中一个沉不住气,怒声询问,“是谁在敲门?”
没有人回答。
门内两个嘀咕着,“要不要告诉方师兄?”
别一个阻止,“不妥,也没出什么事,我们不开门就是了!”
“那再等等看,若再敲就去回禀!”
慕轻烟贴着嫣然的耳朵了一句话,笑吟吟的往门边凑撩近了些,摆头让她去敲门。
嫣然无声的倒在门外,脚恰好撞在门板这上,压着喉咙无力的轻喊:“方…师兄救……救命!”
门里的两个人犹豫了只一愣神间,门开了一道缝低声问道,“你是谁!”
门外地上躺倒一个人,不知生死。
有个大着胆子的把门开得大了些,伸出一条腿来,试探着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嫣然。
扒着门回头道,“好像死了!”
门里那人将另外半扇门打开,两个正待要细看地上躺倒的是谁时,两道真气射在两人穴位上,顿时钉在了原地。
嫣然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慕轻烟。
慕轻烟从墙后走出来,“拎进去摆在门边!”
嫣然拎着一个人进去后,慕轻烟御气解了一个饶穴道,等那人一直起腰时,两指并拢连续点了三个穴位,跟着也进了角门,将先前嫣然拎进来的那人照做一遍。
嫣然笑着将两个人端正的摆在门两侧,一脸的促狭。
“不出意外,两个时辰内我们仍要从这里出去!”慕轻烟从西边的院子一路往东穿行,只除了遇上几个打杂的闲人,倒也没遇上什么陷阱,轻易的就进了正殿。
两人停在大殿北墙下暗影里,“我去东跨院,你守在院墙下,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许暴露,千万藏好了!”慕轻烟状似无心的又叮咛了一句,“你无恙,本尊脱身也容易些!”
嫣然慎重的点头。
夜已入更,青山门全部的精英都被门主苍修武带走,大院里极其宁静。来时特意绕到大殿北的一排有些年代的宅子里转了一回,灯火半掩,应该就是留守的人居住的地方。
东跨院门口似网一样罩着一道阵法,虽不算高明,却也不意察觉。慕轻烟脚不沾地,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及高深的奇门之术,任她在阵法中横行,如入无人之境。
不似平常高来高去那般,这一回她偏偏要从正门入内。
正门外数道玄丝交错,被肉眼不可见的阵法控制着。
她似穿针引线一般,将那些玄丝收做一缕,头也不用低一下,伸脚拨开门,侧开身,以绝情锦缠住门内射出来的泛着绿光的暗箭,轻飘飘落进门内,随后闭上了房门。
门外细细密密的玄丝顷刻恢复成无人行过的模样,门内未射出的第二拨淬毒的箭枝,被慕轻烟压住开关,绝情锦抖动,重新装在弦上,蓄势待发。
这里果然是祠堂,灯烛摇曳,百余块刻着人名的牌位次第排粒
慕轻烟双眼如炬,细细的将众多的牌位依次扫了一回。牌位的年代、材质、样式全然相同,看不出异样。
她从最高处中间的位置逐一查看,一排一列,一个不落。就连供桌上所垫的锦缎都掀开看过了,仍然没有丝毫发现。
墙上挂着门派历代祖谱,慕轻烟翻开看了墙壁,没有暗层。连续敲击了墙可上能藏东西的所有地方,连着梁上,空忙一场。
她蹲在供桌前的地上,一手撑着桌巾,一边往桌子底下找寻。那陈年旧灰不知积了多少代,厚重得很。供桌前的蒲团、地面都找遍了,还是没樱
慕轻烟不信邪的在地上走了几步,猛然回头,供桌前的一个香鼎突入眼帘。她眯着眼睛打量,青铜所铸!一个祠堂,又不是庙里供香客上香之用,有必要这么大吗?
鼎里的香灰几乎快满了,她看了看自己素白的手,蹙眉。
从背后拨出啸云剑插了鼎内,还未等深入,‘叮’的一声碰到底了。慕轻烟看了看插入香灰中剑体的深度,心知这鼎果然有古怪。
她寻了半晌也找不到东西来盛放香灰,不由得将眼睛盯上了桌巾。将角落里的一张供桌上的牌位挪开,撤下桌巾铺在地上,她就去搬那香鼎。
按着她的预想可以轻易搬起来的力气,却未搬动。她有些惊讶的直起腰来往鼎里细看,那鼎的四壁灿亮,虽有些年代了,却并没有焚香熏出的任何烧灼痕迹,花纹皆清晰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