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道:“林师弟,这些尽够了。且我身上尚有山中办事时所剩银两不少,若是不够,回来再和师弟讲。”
林平之又是一礼:“林平之这里先谢过二位师兄了,大恩容后再谢。”
劳德诺、高根明二人还了礼,急急下山去了。
待得众人散去,岳灵珊道:“娘,我只是想劝劝小林子,你干嘛拉住我?”
岳夫人正色道:“灵珊,林平之是你的师弟,你以后就叫师弟就可以了,不要再叫什么‘小林子’,这是关系不一般的人之间才叫的。”岳灵珊睁大了眼,张了张嘴,终于无声的抿紧了嘴唇。岳夫人又道:“你看那么多师妹,可有一人上前拉着平之去劝慰的?自有各位师兄去劝,师姐妹的虽然同情,劝慰几句是可以的,过于亲近,终究不合适;你以后要注意了。”
岳灵珊慢慢的低下了头。
岳夫人见岳灵珊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忍,又道:“你大师哥、三师哥和你是一起长大的,如同亲兄妹一般,这和其他的师兄弟自然不一样。在其他师兄弟面前,以后要注意些,你可知道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岳夫人摩挲着岳灵珊,母子二人又厮磨很久,方才散了。
第二天,梁发领着林平之等华山众人,到了山下庙中。劳德诺、高根明二人已是到了庙中。
一进庙门,就见得庙中传做法事之处已是搭起了芦棚,孝帐孝服都已是准备好。有一老老僧肯关,给林平之换了孝服。有一中年僧人喝道:“孝子跪拜。”
见了林震南夫妇的棺木,林平之哭倒于地。大叫:“爹爹、娘啊!孩儿无能啊,至今未能报得父母之仇!孩儿不孝啊……!”众师兄弟上前拉住,不停劝慰,方才稍缓。林平之在棺木前跪下行礼。
中年僧人又道:“亲友祭奠。”华山众人也是上前一一敬拜;林平之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一一还礼。
僧众十六人已是敲打着锣鼓,诵念经文;林平之又烧了纸钱。
中午之时,庙中早就准备了素斋,众人就用了。
到了下午,又开始诵经。林平之跪坐灵前,嘶声痛哭,数次晕厥过去。
岳灵珊泪水直流,想要上前劝慰林平之,岳不群长袖一拂,已是点了岳灵珊的昏睡穴;由宁中则送回了屋中休息。
又在晚间七点、九点,僧人诵经。到得深夜十二点后,僧人又诵经一个小时。凌晨三点、五点之时,僧人也是依次诵经。
天明,法事之后,林平之亲手开棺,毕恭毕敬的请出父母遗骸,放置于准备好的木材上的铁板之上。
老僧道:“孝子行礼!”林平之跪地,磕了三个头。
老僧又道:“亲友送别!”华山众人上前行礼。老僧又道:“众位施主且退出,在外面等候。”
有僧人领着众人退到一处殿中。众人远远见得后面浓烟升起。渐渐烟柱不见,想是火势旺盛起来。过了一个时辰,僧人捧着一个白瓷坛过来,上盖红布。对林平之道:“林施主,这是汝父母灵坛。”这就是林震南夫妇的骨灰了。
林平之跪下,双手接过,紧紧的抱在怀中,泪水已是潸然而下,无语哽咽。林平之抱着瓷坛,心中悲痛不可名状:“从今往后,再也难见父母亲颜。这个世上,自己再也没有至亲之人。从此不可能有人再记挂自己是否饥寒,恐怕还会惦念着自家剑术秘笈,金银钱财。甚至为了利益,打压自己。在这华山之中近年来,陆大有咄咄相逼,梁发暗施手段,横刀夺爱;可叹自己却是无力反抗。师父师娘对待自己言语虽然亲切,实质也是平常。现在师姐也被限制与自己交往。”
一阵山风吹来,林平之只觉得寒气入骨,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当晚,林平之也没有回华山之上,独自在山脚纯阳观中陪着父母骨灰。梁发为防意外,安排了劳德诺、高根明相陪。第二天一早,林平之方回了华山。见到施戴子,上前施礼道:“四师哥,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梁发远远观得,心中一叹:“林平之资质一般,很难学成上乘功夫;余沧海虽然人品不高,可也是资质上等之人。为了师祖遗训,也是兢兢业业,卧薪尝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一代人杰。林平之想亲手报仇,必得有大机缘不可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