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玄道人笑道:“哈哈哈,华山与武当,都是吕纯阳祖师所传道教;又都有陈抟祖师道统,在有宋一代,来往密切;后来一直互有往来。”
梁发双目一凝,随后眉毛一挑,睁大双眼,面现喜色,拱手道:“请道长指点。”
冲玄道人轻轻点头,抬头斜视上方,双目转了转,又低头看了看左下方,伸手端杯轻呷一口,放下茶杯,目视梁发道:“此事想来岳掌门也是知道,既然岳掌门还没和你说,我呢就越俎代庖,和你讲一讲希夷先生的事,理清我们两派的关系。”
冲玄道人又接着说道:“陈抟祖师爷受五帝之封,冲虚圆通,修炼得道,一百一十八岁羽化登仙。”冲玄说道此处,看着梁发问道:“梁少侠可知陈祖师父羽化在何处?”
梁发见问,微一愣神,笑道:“不会就是在华山吧?”
冲玄道长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果然聪慧,确实就是在华山;你可知在何处?”
梁发心中一转念思道:“看来不是在希夷峡。”思虑既罢,目视冲玄道人,正色道:“晚辈确实不知。”
冲玄笑着点了点头道:“可知雾谷?”
梁发稍偏转头,目光一动,抬头道:“莫非是莲花峰下张超谷?”
冲玄点头道:“正是张超谷,也叫雾谷,陈祖师羽化在此。”随后又是一叹道:“祖师羽化前,即知将登仙界,故于端拱初年命弟子贾升源于山谷中开凿石室,石室历时一年,于端拱二年七月而成,祖师表奏天子曰:‘将于七月二十二日坐化’,是日果然如期仙逝,经过七天四肢身体还有余温。当时有五种颜色的彩云掩盖堵塞洞口,经月不散。武当山当时有祖师所传道统十多人来华山雾谷送行、祭拜,回去记述此事记载于武当山中秘册之中;华山派也有祖师所传道统,想来定然也有记载。”
梁发双目大睁,嘴唇微张,呆望着冲玄道人,满脸震惊之色。
冲玄道人一笑,抬头侧脸倾刻,垂目一瞬,又目视梁发说道:“祖师年轻时得遇仙缘,受孙君仿、獐皮处士道长指点说:‘武当山九室岩可以隐居。’后唐清泰二年陈祖师到九室岩隐居,前后历时二十载,日饮酒数杯即可,可见修为通神。待到隐居华山云台观,修为更进一步,世传一觉睡一百多天,实为闭关辟谷。”
冲玄说道此处,仰头而视,轻轻点头。片刻又道:“祖师受唐僖宗之封为‘清虚处士’。后周世宗帝于显德三年,拜祖师为‘谏议大夫’,祖师拜辞不受,赐号‘白云先生’;宋太祖赐华山给祖师修道,宋太宗赐号‘希夷先生’,命增修云台观,才有了现在六殿一宫一阁一亭的格局。”
梁发拱手道:“谢道长指点,这样看来,‘希夷剑法’就是祖师所传了。不知其他还有什么功法?”
冲玄道人叹道:“华山内功源自《指玄篇》;《先天功》、《无极功》也源自祖师,甚至还有先天易数之绝学。自全真教崛起为北方道教主流,皆赖祖师所传之修炼功法,今后人已不知祖师之迹也。”
梁发面上一红,华山之中,只有自己是拚命学武,对其他事情一概不太关心。今日得知陈抟祖师之事,心中一动。当即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冲玄道人一揖到地:“谢道长释疑解惑,使我寻得根源道途,请受晚辈一拜。”
冲玄道人扶起梁发道:“你我所修道途多有同源,可为道友。请勿多礼,异日我有事,还请相助。”
梁发双手一分,手心向着冲玄道人,正色道:“理当如此。道长,晚辈冒昧,想请道长明后日和晚辈一起去和家师聊聊,将来一起主持江湖正义,您看可好?”
冲玄道人面色一动,一丝笑意浮上,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梁发起身道:“道长,晚辈到时必来相请。现在晚辈还有事,需要清理华山中外来武林人士,这就告辞。”
冲玄道人一愣,目光一闪,恍然而悟,轻轻点头,笑着对梁发道:“梁少侠,我在华山多年,倒是知道几处有些外来武林人士,且带你前去看看。”
梁发轻出了一口气,笑眯眯的拱手道:“能得道长相助,此天意也。”
冲玄道人笑道:“有没有我,梁少侠也是轻松可成,我这识途老马,只是让梁少侠省点时间罢了。”
二人出得屋来,寻得张子方,岳灵珊,四人径直向着已知的各处外来武林人士所居之处而去。到得天晚,已是将南峰、西峰已知的几处扫荡干净。
当晚四人就近寻一小道观息下。梁发自思:“今意外得冲玄之助,一举扫灭七处外来武林人士之所,计约二十三人。这是冲玄在华山十几年的时间,才发现的这些人。这里再找也没有太大作用,以后这冲玄肯定就是居于此处了,等将来门派人手增加自然能够将这些外来人士挤压出去。东峰虽有三峰,可华山人多居于此,反而轻松,中峰也是如此;可北峰人多观多,想要清理实不容易,自己明天早点去北峰汇合师傅师娘,四人一起行动,可大大提高效率,一天下来可将偏僻处的武林人士大概清理掉。”心中计议已定,自去休息。
早晨,四人晨练完已毕,用完早餐。梁发拱手道:“道长,得您相助,南峰、北峰已是清理完毕,我这就前去北峰,相助师傅,现就此告辞。”
冲玄道人也是一拱手:“梁少侠,我说的两三处你看一看,其他的就要少侠师徒自己费心,老道与子方这就回观中去了,静待贵师徒佳音。”
梁发郑重一礼,一振衣袖,与岳灵珊二人身形冉冉而去,转过林中,悄然不见。张子方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喟然一叹:“果然是神仙侠侣。”
冲玄目光一闪,暗自思索:“子方羡慕仙侣,凡心动矣,看来免不得红尘中打个滚啊!”心念电闪,口中说道:“子方,该去的已去了,该回的则回,该来的也会来的,走吧!”说完,袍袖一拂,飘然转身,师徒二人,脚下步子不缓不急,然而一步丈余,实则快如奔马,转瞬逝去,消失在雪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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