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将鸣蛇从耳中放出来,见它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二狗子,你吃饱了不好好睡觉,在我耳中瞎叫唤什么呢?”
鸣蛇先是谄媚地绕着他游了一圈,然后才痛苦地翻了个身,将肚皮朝上给他看。
纪寒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它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难道那几个被二狗子吞掉的奸细还活着?这……这不太可能吧?”
纪寒惊呆了,因为被吞掉的那几个家伙,不管是牧野、陈铁柱兄弟俩,还是罗隐,他们的修为都不算太高。被鸣蛇这种妖兽吞进肚子之后,应该很容易就会被消化掉才对。
——毕竟他们又不是百里忌那种半步金丹境界的高手,即便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可以在蛇腹中熬上大半天都没事。
鸣蛇痛苦地“吠”了几声,然后扭动了一下蛇腹,很快,蛇腹之中就是一阵蠕动,而且是往蛇口的位置蠕动!
“难道这家伙是想从蛇肚子里逃出来?”纪寒顿时来了兴趣,对鸣蛇道:“二狗子,你把他吐出来看看!”
鸣蛇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舍不得已经吞下去的食物,不过考虑到继续让食物待在肚子里有点难受,它还是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将一个全身上下沾满了黏液的活人吐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个滚。
等到纪寒看清楚这人的脸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因为这人既不是匪首牧野,也不是采花贼陈铁柱兄弟,也不是九幽派的奸细罗隐。
而是一个螓首蛾眉的女孩子!
“二狗子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吞了一个女孩子到肚子里?”
鸣蛇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吃过。
纪寒很不愿意相信它,但是事实上,这段时间这货一直都待在他的耳朵内,寸步未离,根本没机会出去乱吃东西。
那眼前这个女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纪寒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女孩子“呛”了几声,呕出了一堆粘液,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虽然秀发湿滑,贴在脸上,让她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却难掩她皓齿明眸、芳泽无加的秀色。
只不过,此刻她却匍匐在地上,善睐的明眸恶狠狠地盯着纪寒,目光凌厉犹如飞剑。
纪寒被她盯的有些尴尬,但是却不想示弱,于是也凶巴巴地瞪了回去。没想到这用力一瞪,眼底的符文微微一闪,竟然看到了这女孩身上有一层很熟悉的金漆……
“原来九幽派的罗隐是这丫头假扮的!”
纪寒恍然大悟,之前他就觉得罗隐身上的金漆有古怪,看着不像是九幽派的弟子,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女孩子假扮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九幽派的弟子潜入我们无极仙宗?”
女孩轻咬丹唇,倔强地道:“关你屁事!”
纪寒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如果你不想再让二狗子吞一次的话,最好如实交代!”
女孩脸色微变,她虽然有秘法保命,但是一想到被吞入蛇腹之后,幽闭在狭窄的腹腔内那种恶心的感觉……她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我叫罗茵茵,原本是想混进九幽派当弟子的,没想到刚进了九幽派的山门,便又被派到你们无极仙宗来潜伏……”
“你在哄傻子呢?”纪寒却撇撇嘴,想起了他在太上殿曾经看到过的景象,忽然脑海中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你是冲着我们无极仙宗太上殿来的吧?可惜九幽派的人根本不知道太上殿的秘密。”
罗茵茵脸色微变,想不通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你的来历已经昭然若揭了!”纪寒嘲讽道,“你是无极魔宗培养出来的弟子吧?只有无极魔宗的温玉修才有可能知道太上殿的秘密!”
无极魔宗是从无极仙宗分裂出去的,两家本来源出一脉。
五百年前,无极仙宗有一位天资绝伦的弟子温玉修,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得以道魔兼修,修为暴涨,故而想要开创一门适合无极仙宗弟子修炼的魔功,增强宗门的底蕴,但是却遭到长老会严厉谴责,严谨温玉修继续使用魔功。
因为理念的不同,天赋绝伦的温玉修最好叛出了无极仙宗,另外开创了五大魔宗之一的无极魔宗,并且在不到百年的岁月中就迅速壮大,连无极仙宗都奈何不得他,双方因此成为死敌。
罗茵茵神色骤变,几乎要暴起跟纪寒拼命。
不料纪寒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温玉修的事情,我小时候曾经挺我老爹提起过,事实上当时我还挺崇拜他的!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毕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长老会的那帮老不死的到底是什么臭德行了!所以,只要你能对我坦诚一点,我未必不能帮你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罗茵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纪寒撇撇嘴道,“你来之前,专门在身上涂抹了两层金漆,一层金漆与太上殿的石壁上涂抹的金漆同根同源,凭借这一层金漆,你进出太上殿的时候不会触发周边的阵法禁制,可以畅通无阻,进去寻找无极魔宗想要的那件东西。另外还有一层金漆,则是你用来伪装成普通的九幽派弟子所用的易容金漆,至于这一层易容金漆,除了隐藏你是无极魔宗弟子的气息之外,还能在得手了太上殿的那件东西之后洗去,到时候就能轻易摆脱无极仙宗的高手的追杀——毕竟潜入太上殿的是九幽派的男弟子罗隐,搜查的时候,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这个女弟子,到时候,你就可以不露声色地潜伏一段时间,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悄然离去,安全地返回无极魔宗……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一下,罗茵茵彻底惊呆了,看着纪寒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魔鬼。
——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完美地猜到了她心中所有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