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菜花儿,又很诧异的看向玉贵人,还没开口,玉贵人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只会叨叨这一句话捏。”
“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奏是。”玉贵人很认真的解释:“菜花儿听得懂一点儿宫里话,但就只会叨叨一句:奴婢菜花儿给娘娘请安。所以才练的特别好捏。”
“原来如此。”我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玉贵人说完,我听那菜花儿低声对玉贵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似乎有些不满。
“怎么了?”我问道。
“哦,她说她还会叨叨一句捏。”玉贵人对我道。
“还会说哪句?”我问道,并指了指她:“先起来讲话吧。”
“谢娘娘。”菜花儿说的字正腔圆。
看来应该就是这句了……
此时绣画将葡萄剥的差不多,玉贵人吃的不亦乐乎。我端详了玉贵人半天,才总算是开了口问一个半年前就好奇的问题。
“玉贵人……恕我冒犯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这问话实在无礼,我只好先打好招呼。
玉贵人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说,半边脸跟小松鼠一样鼓胀了起来:“你说捏,俺们高丽的从来有话兹索。”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认真的问道:“你这宫里的话,是谁教你的?”
“是俺私父。”玉贵人咧着小虎牙道。
“你师父是谁?”我问道。
一说到这个话题,玉贵人葡萄也不吃了,拿手巾擦了擦手,很是郑重的说道:“俺师父啊,那来头可大捏。他饿拾岁的时候就中了大清的进丝,可了不得捏。”
“二十岁中进士,的确是少年英才。不过怎么去了高丽呢?”我问道。
“这不奏是运势不好捏。”玉贵人一拍大腿,很是愤慨:“他中进丝那年,家里老娘就死捏,没两年老爹也死了,紫能回家守孝,不样当官儿。末了儿守的太久了,回京层太麻烦捏,奏回家种地去捏。再过两年就做森意到了高丽。当丝俺娘已经定下俺嫁到大清,就找了他给俺教汉话捏。”
玉贵人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俺学的不大好,没有私父教的地道。不过俺已经是几个姐姐妹妹里头讲得最好的捏,别的不索,口音学了个七八九成捏。”
“你师父是哪儿人呀?”我忍不住问道。
“辽宁那嘎达的。”玉贵人呵呵一笑:“听索叫铁岭捏。他索他京层话讲的可好捏!”
“喔——”我两只手指交替,撑在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我觉得可能你师父没当官的原因,不止因为他要回家守孝。”
“袅袅您说啥?俺没听清。”玉贵人疑惑道。
“没事,不重要。”我摆摆手,觉得肝儿有点疼:“那你进宫之后,谁在教你汉话呀?”
“大学士不让进后宫门,俺都自己学捏。”玉贵人水灵灵的眼睛一眨,小虎牙一露:“俺讲得不好吗?”
她问完,似乎受到了格外的打击,两条柳叶眉一蹙,盈盈的泪水似乎就要掉下来。
“俺……俺在高丽,他们都索俺京层话讲的可好捏……”
我在这张乖巧可人的脸面前双手投降,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要成千古罪人了,于是便拍着她的手可劲儿安慰:“还行……还可以……不错了。你想啊,你一个外乡人,远嫁千里本就不易,还能说京城话,我们可不会说高丽话。”
绣画也在一边附和:“是呀是呀,玉贵人您一个人能说两国话,我们只能说一国话,比不了的。”
我见她还是眉头微紧,总感觉自己身上背着天大的过错。人家远赴千里,学异国话,穿异国衣,我竟然还挑三拣四,真是罪过极了!
我连忙将她拉起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玉贵人,我那日看你在树下翩翩起舞,好看的很。姐姐我从未学习过舞蹈,你教我几个步伐,我也学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