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忠只觉得他的手掌似乎挡住的不是一拳,而是一座山,一座无比沉重的大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手掌中。
任凭他的手掌仿佛化作了五条齐聚在一起的蛟龙,有翻江倒海之能,却也被这一拳所化的沉重山岳给硬生生的镇压了,镇压得翻不起一丝浪花。
阮忠的手掌直接经脉寸断,让超凡强者才拥有的内天地顿时动摇了起来,边缘开始破碎。
他整个人更是被巨大的力量压迫得不得动弹,只能任由这一拳的余劲冲进他的体内,不断肆虐,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无数经脉、万千穴窍所化成的超凡武者内天地,让他武功修为不断受损,所受到的伤势越来越严重。
更让他难堪的是,压迫着他的巨大力量很快开始变化,竟然全部压向了他的双腿。
他若是承受不住,便会当众跪下!
我绝不!绝对不会跪下!
阮忠内心怒吼着,拼尽所有的力量抵抗着,哪怕因此伤势更重,内天地更加破碎,修为大减很难恢复,都再所不惜!
他不想跪!
他的尊严不允许他下跪!
他虽然是小娘养的,是庶子,但从小到大,最不喜欢的便是下跪!
最终,他扛住了。
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扛住了没有跪下去。
牛黄老看着身受重伤武功大损的阮忠,没想到他这么有种。
一时间,牛黄老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了。
继续捶阮忠,虽然捶得是爽,但真打得太狠了,丢的是在场所有人的面子,尤其苟富贵与阮玉白显得最丢人。
“牛叔,回来吧!”
苟富贵给牛黄老做了选择。
牛黄老闻言,狠狠瞪了阮忠一眼,回到座位坐下了。
阮忠无比艰难的挪动着身体,将已涌到了嘴里的逆血全部咽了下去,勉强维持着风度,在他的义子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
苟富贵的目光没在他的这位义子身上,而是落在了阮忠的儿子阮淡身上。
阮淡身为临江阁少阁主,坐的位置离阮忠更近,但从始至终,只是一声不吭的坐在位置上。
倒是阮忠的这个义子南宫风,确实不错。
待阮忠回了座后,不少人还是看出了阮忠真正的惨状,震惊于牛黄老这一拳的强大,同样被阮忠的狠劲给惊到。
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苟富贵见状,长笑了几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淡然道,“今日此宴,有无数佳话,皆以文道为主,怎可弱了武道的气势呢!”
“夫君有何高见?”
阮玉白很及时出声,夫唱妇随,极为到位。
苟富贵笑了笑,指了指阮忠,又指了指身边的牛黄老与宝儿。
“今日此宴,我虽不能武,但我有视守护我的安危,更重于他们自身性命的牛叔与宝儿。
牛叔与宝儿,便是我于武道一途的骄傲。”
“少主说的没错!我老牛的命,都是少主的!守护少主安危更重于我的性命,理所应当!”
牛黄老掷地有声的说着。
宝儿开心的拍着自己的胸膛,两根牛角似的冲天炮小辫高高竖起,无比骄傲,语气坚定。
“我就是富贵哥哥的护守神!谁想伤害富贵哥哥,先踏过宝儿的尸体!”
听着牛黄老与宝儿的话,看着这对父女的模样,所有人都极为震动。
苟富贵没有震动,只有感动。
论苟富贵在这个世界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目前唯有牛黄老与牛宝儿。
哪怕如今的苟富贵才与牛黄老及牛黄宝真正相处了十天。
有些人,一见如故!
有些人,一见已许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