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最信任,权力最大的臣子派来做使臣,足见太子的重视,然而,这对燕国并非好事。
相云开还没到的时候,燕国朝堂就已经沸腾,意见几乎是一边倒,觉得这是好事儿,秦燕联姻,两国交好,有什么好拒绝的?
况且卫殊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级,这门婚事,简直再适合不过。
景沉虽然已经登基,也渐渐掌权有了心腹,但到底时间太短,根基太浅,这群人根本不是他能压制住的。
这些文臣就是这样,一旦遇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息事宁人,尤其是不用自己牺牲,那说起来要多大义有多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伟大呢。
景沉坐在龙椅上,表情寡淡,看着这群臣子就跟跳梁小丑似的:你们说得这么欢畅,是不是忽略自己说的是谁?那是卫殊,是你们能决定的?
呵呵,要是卫殊在燕国,听到你们这些话,明天早上,一定每人床头给你们悬一把大刀。
一群蠢货,不知所谓。
不过换个角度,景沉其实能理解他们这种送瘟神的心情,卫殊的存在太诡异了,他们打不过,干不掉,拿她没办法,如今终于能把她送走了,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理由,千载难逢,怎么能不赶紧?
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的那种。
然而穆九身后站着的卫家军他们却几乎完全忽略了,大概是觉得穆九是个姑娘,又不会带兵打仗,跟卫家军没太大的联系吧。
唯一对此有所忌惮的只有景沉最心腹的几人,不过他们也是非常清楚景沉对卫殊的态度,一个个都识趣的闭上嘴,不参与讨论。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景沉听的头昏脑涨,然而这还不是最荒谬的。
秦国使臣来的很快,递上帖子第三日就到达了燕京,人家备了厚礼,礼数周全,态度客气有礼,景沉自然也不能没有礼数,只能让礼部着手,好好迎接秦国使臣。
秦国使臣相云开,景沉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对方的年纪倒是很年轻,也没比他大多少,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容貌清秀俊朗,一身文人的清隽气度,稳重从容,恪守规矩,对比燕国这乌烟瘴气的满朝文武,景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酸。
态度很尊重,一心只为迎娶卫殊姑娘,语气很客气,谦逊有礼,但语气中的深意却非常坚定,且透着强硬威胁。
让你觉得没有错处可以挑,还不敢轻视。明明威胁你,却跟你说,我们在讲道理,这才是让人最头疼的。
景沉只能先打着哈哈:“这件事情容朕考虑考虑,卫殊是朕的堂妹,朕总要先问过她的意愿,诸位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不如先去驿馆洗漱歇息,朕已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其他的事情不急。”
好说歹说把他们忽悠走了,景沉只觉得满头都是汗,然而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发。
景沉对于相云开,那是又欣赏又头疼,欣赏他的才华和能力,但这能力用到他的身上,那就不是那么的美好了。
纵观整个燕国,有能力接得住他的招的,也就只有东方启一人,可偏偏在这最重要的关头,东方启居然病了。
真病还是假病还有待商榷,反正景沉是给他重重的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