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凌并无大恙,萧轻远给他施了几针,便叮嘱他多休息,辞行回太常学。
“轻远就像我哥哥一样,有什么关系。”
“轻远就像我哥哥一样,有什么关系。”
……
这句话一遍遍盘旋回响在耳边,他步履沉定,心却是纷乱莫名。
他不是早知道,她一直把自己当哥哥,但为何亲耳听到会这般介怀,蓦然停驻了脚步,回眸处光影变幻,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自嘲一笑,把这些无用思绪抛于脑后,洒然甩袖而去。
身后,一人始终悄悄跟着他,一路穿过大街,走过小桥。
当跟着走到一个空荡荡的小巷里,却忽然没了萧轻远的身影,他急忙找寻,忽听耳边响起个低沉嘻笑的嗓音:“小哥找谁?”随即中了一掌倒在了地上,接着被那嗓音主人轻巧地拖进了其中一间门后。
外间看似是条普通小巷,实则内里连成一片,午后阳光正好,堂前一大块空地晒着一竹箩一竹萝的各种草药,萧轻远眸色淡淡,捏起晒干的杜若凑近鼻端,闻了闻。
待听到脚步声行来,他把杜若放回到竹箩里,道:“就一个人?”
“是,就一个,没其他人跟着,也没搜到什么。”来人恭敬的回道,马上又加入那个低沉嬉笑的嗓音:“真没意思,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
萧轻远神色自若,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要跟踪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要多好的身手。”说完,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那两人并肩站着,一高一矮,矮的回道:“果然不出您所料,沈贵妃确实有心疾,但她一直瞒的极好,用药全是在宫外采制,每次都由心腹借着采买饰品衣物名头偷带入宫里,因此玄帝也不知道,因着有心疾,她多年来不敢有孕,还悄悄服用避子的药丸。”
昨夜众人都在看小云的鼓舞,只有他发现沈贵妃的异样,那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明显是有心疾不能受刺激的症状,这样说来,小云应是故意选了能震慑人心的鼓舞,可她又是如何知道沈贵妃有心疾的呢。
高个子摸摸下巴,笑的一脸坏,道:“莫怪乎她受宠多年还无所出。”
萧轻远淡淡道:“你让太医院里的那人找个机会把我举荐给沈贵妃。”
两人一惊,连高个子也敛了笑,问道:“主人你要给她治心疾?”
“不光心疾,还要包她生儿子。”萧轻远眼中闪着寒意,冷冷一笑道。
玄帝子息艰难,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皇长子沉晔虽未进封太子,却是朝野内外明里暗里公认的继位者。
若是这时宠冠后宫的沈贵妃突然有孕,还生个儿子出来,不消说这种平衡会马上被打破。
两人互看一眼,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哈哈一笑便去办事了。
另一边的谢云悠院子里,热闹非凡。慕容纯学琴学士冷若冰霜的口吻,惟妙惟肖道:“你们告诉谢学士让她好生休养,她的课陈学士和谈学士自会分担。”
雪姑掩嘴一笑,谢云悠更是忍俊不禁拍手道:“嗯,琴学士的精髓你学了有八分。”
颜侑跳出来学着傅中玉捋捋胡子道:“帮老夫也带句话,休息几日都可以,但课回来得补上。”
臭老头,女儿红算是白进他肚子里了,虽然这样想,心头还是涌上一股暖意。
莫言怔怔看着雪姑的笑容,直到被颜侑拿胳膊肘一顶,才回过神,忙把陈学士让他送来的画递给谢云悠,道:“老师,这是陈学士特意为您画的。”
众人帮着展开图,但见画中的谢云悠栩栩如生,舒展飘带跃动鼓间,翩如飞天,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里飞出来一般。
雪姑惊叹,对同样啧啧称奇的谢云悠道:“小云,这是昨夜的你吗?”
学子们对能亲眼目睹与有荣焉,你一句我一句向她描述当时场景,把雪姑听的向往不已,听的谢云悠忍不住摇头扶额,几次想打断却又不想扫雪姑的兴。
“小云,你什么时候跳给我看吧?”雪姑眸光闪闪歪头问道。
谢云悠哑然,正在这时,之前被她派去各处分珍珠的虎子急匆匆的跑来。
一见谢云悠就像见到了救星:“少将军,快,快,少康家出事了。”
谢云悠闻言,噌的站起身,因牵扯了伤口微微皱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沉定道:“慢慢说,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