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阵疼痛自头部传来,榛苓扶额,发觉自己竟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脑袋磕在椅子上。她细细回忆起昨日的事,忽然一惊,看见衣衫还是整齐的,方才舒了口气。
寻来一个煮熟的鸡蛋,榛苓揉起红肿的额头。“这慕容棠好生奇怪,浮生梦对他竟然没有作用。”她喃喃自语,“他到底是谁?”
“苓儿是在想我吗?”
榛苓吓得手一抖,鸡蛋咕噜咕噜滚到地上。她愤愤地抬头看向窗口,果真是那妖孽。慕容棠仍是昨日那一身,站在窗前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你就不怕我把你告上公堂。”榛苓挑眉。
“苓儿怎么舍得告我呢?”慕容棠勾勾唇。
“说吧,你找我有何事?”榛苓浅笑道。
“苓儿真是聪明啊!说吧,那浮生梦哪来的?”
“自是我自己的。反是你,那浮生梦竟对你无用。”
“自然,那浮生梦是本公子研制出来的。再加上我体质特殊,迷药对我来说是无用的。”慕容棠皱眉,“你个青楼女子,哪里来的浮生梦?莫不是那老鸨子给你们的?哈哈哈……”榛苓面色铁青。那慕容棠正笑着,突然心头一绞,脸色发青,直直倒了下去。
榛苓心惊,急忙上前扶住。慕容棠眼睛紧闭着,神色十分痛苦。榛苓叹口气,这好事又让她给摊着了……
将慕容棠弄到床上后,榛苓熟练地将手搭在那细长的手腕上,开始诊脉。刚才还柔若无骨的手突然紧紧捏住榛苓的玉手。
“苓儿是要轻薄我吗?”戏谑的声儿里杂着沉重的喘息。
“莫要打趣,你情况可不乐观。”她秀眉微蹙,顺道将手抽离。
“我知道,我中了霓虹裳之毒。”慕容棠闭着眼睛,淡淡地说到。榛苓起身,朝梳妆台走去:“你既知道,又为何不治,拖到现在。”
“治不了,我自己明白。”慕容棠喘着粗气,费力地起身,“我就不脏了姑娘的屋子了,大限将至,我还有许多事情未做。”
“这病,我治得了。”榛苓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根银针,“你先躺下。”
“你只是青楼女子,如何懂这些?”慕容棠嘴上虽这样说着,却还是顺从地躺下了。
“你无需知道这些,乖乖接受治疗才是。”榛苓点起蜡烛,银针微灼,转而走向床榻,迅速掀开被子,扒开慕容棠的里衣,瞄准穴位,刺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拔出银针,榛苓抬眼,慕容棠羞得满脸通红,正怔怔地盯着她。
“采花大盗竟会害羞?”榛苓避开那赤裸裸的眼神,收好银针。
“以前这不是……一直是我主动嘛!”慕容棠莫名尴尬。
“公子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榛苓眼眸低垂,从抽屉里取出文房四宝,刷刷挥笔,写下一张药方。
“的确好多了!”慕容棠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按照这方子抓药,每日服用三次,三天过后立即停止用药,来找我。”榛苓递上药方,“到时候,想办法带我出去。”
慕容棠自觉起身道谢,目光掠过那漂亮的簪花小体,嘴角盈上一抹笑。
“日上三竿了,公子还不打算走吗?”榛苓浅笑,“小女子可要接客了。”
慕容棠不语,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干净的桃花眼,心里一震。他慌忙错开,急忙道谢,施展轻功离去。
街上突然吵了起来,榛苓轻笑,自言自语道:“竟忘了此处邻着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