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新火是笨蛋？哈哈，我怎么就想到。”
葬海院中，千棠坐在司韶旁边的，听了他的解释，笑着将支不住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表姐真的是叶家人啊？她们叶家人都这么小、还不是修士就能当神官的吗？她刚刚那身行头这么惹眼，不怕招来麻烦吗？”
司韶斟酌着将这些连珠炮似的问题在整理了一番逐一回答：“若不出其他意外的话琉珠姐应该是唯一一个叶家人了，所以有些事情按规矩只能是她来做的。至于灵力，她虽未洗髓，但得益于叶家血系秘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阿棠你也不用太担心。”
“那你呢？你灵力几级了？若是有危险，护的了我吗？”千棠仰头看他，半开玩笑地问。
二人身后屋内，正忙着指挥灯笼妖们打扫的亥时三刻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滚动的身子又是歪了歪，撞进了灰堆，惹得一些灵智初开的小灯笼妖几根木支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笑声。
“我没什么天赋，才黄阶六级。”
听千棠提到这个，司韶心中有些得意，却仍是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揉了揉千棠腰后半扎辫子。
书里写的撒娇都是这么做的，应该不会错把？
“黄阶六级啊......那抓寻常坏人应当是没问题的喽？”千棠的身边人都不是什么照摇之徒，所以她对这种东西向来没概念。
亥时三刻觉得，若此时这里有其他修士听到这段对话肯定是要当场吐血身亡。
黄阶六级啊！人家修士升一级都难如破天，资质上佳的蹉跎一生潜心研究到六十多岁也难突破黄阶五级的瓶颈，司韶这小东西倒好，十二岁就弄破了六层天了？真把修炼升级的瓶颈当他们肚皮上的灯笼纸捅哇？
幸好如今偌大一个葬海院里只有自己是听得懂人话的，也幸好自己肚皮是精铁镂花的。
“若是寻常小贼肯定是没问题的，若是修了灵的可就需要阿棠帮忙了，我现在若要施展大法术会有些吃力。对了，阿棠你之前说，在魔都境内很难动用木灵是怎么一回事？”
司韶面不红心不跳地彰显了自己的实力又侧面夸了千棠一番。这才状似漫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一直压在心底要紧事。
亥时三刻再仔细一听，便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位姑娘小主子怕是要被套话，只是要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亥时三刻随意抖了抖身上灰尘，干脆撒手不管小妖们干活，将自己的头钩在木窗插脚的镂空雕上，专心偷听。
“对呀，不好用，极不好用，感觉就像是用棉被捂着鼻子呼吸，你明明知道有却偏偏拿不到、凝不起。”千棠一想起这事儿也跟着觉得奇怪，完全就是下意识地接话，半点儿也没意识到司韶这句颇有目地的问题中悄悄露出的狐狸尾巴。
因为千棠生性马虎不爱纠结，所以只是想了一小会就释然道：“可能是因为灵息之术催生的这些阿芙蓉花吧，不过我可以用其他系的灵力呀，只固定用一种不就没人会发现了吗？”
“可宫年大后天要考试。”司韶坐姿如松，远远望着对面屋顶女儿墙上一条灯笼妖排着队滚上滚下，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千棠压在自己肩上不知都装了些什么的脑袋，话里有些闷闷不乐。
装，就知道装。渣男！
亥时三刻晃悠着还未将自己挂稳，恰巧从窗缝中看见这一幕，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两声。
“怎么啦？”千棠自然是听出了司韶话里没由来的不开心。
“你看，按照规矩，相生的灵系同组对抗，决出一名，各组胜者打擂台，前四名可能被四大护法收为的关门弟子。”他边说着边拿过一旁散发着令人头晕的熏香的盒盖递给千棠。
“你家盒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盖子好臭。”千棠接过翻过盖子看着上面的木刻，屏气凝神，心念“蜃楼”二字，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浅蓝，很是任性地暂时封印了自己的嗅觉。
“相生之系，二人决胜.....与你说的没有出入呀，怎么了？”千棠念完了上面的字还是不懂。
“你是木系，我是土系，圣德堂这批新生里不可能有第三个与我们同系的。”司韶无奈，只得把话中意挑明了一半。
“错了，你是土系，但我不一定是木系的。”千棠反驳，盒盖上的字之前她也看过，一点也没为这种小事忧心。
“你再往后看。”司韶指着下文的一处道。
“场地...倒观，怎么啦？”千棠念道。
“这里是除了魔都城以外，唯一一个有神谕保护的人界区域，而这道神谕的作用便是阻隔所有外界灵力，也就是说在这栋建筑里只能用自己的修为较量。”司韶解释。
“可这里除了你，没人洗髓过啊，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千棠觉得自己的话很是有理，“这写字都不知是刻了多少年的，说不定规定早就不这样了呢。”
亥时三刻听了这话不由地在心里称赞千棠明理，因为关门弟子这种东西确实是有十七年未曾选过了。
而且此前四大护法收的最后一名关门弟子并不是别人，正是这葬海院的前一位主人——千弈。
思及此，他不免联想起那段天才打架的年岁里的另一个少年。
东方骑啊东方骑，也不知你小子如今到底活没活着，竟也不回来看看我这老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