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终化道前,才把一卷记载着毕生修道经历和感悟的手札,交与天生阴阳眼,少不得跟鬼怪打交道的自家儿子。
而令徐清阳疑惑的是,手札撕去了最后几页,上面好像记载着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一样。
他对此摸不着丝毫头脑,只是结合便宜老爹的许多古怪言行,猜测定是有所隐秘。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有着紧迫感,从华粤北边一路南下,经过省城,直奔任家镇找九叔,意欲尽快强大自身的另一个原因。
“师父!”
骤闻恩师过世,连衣冠冢都不曾留下,千鹤道长痛彻心扉,声泪俱下地悲呼一声。
“吓死人家了!喂喂,你在鬼叫什么啊?”
不见千鹤道长回答,恼火地走近过来的乌侍郎被吓了一跳,阴阳怪气地责骂道。
千鹤还沉浸在背上之中,徐清阳踏脚上前,冷冷地挡住乌侍郎,不让他打扰到千鹤师兄。
“你、你想干什么?”
面对徐清阳冷漠的目光,乌侍郎一惊,嘴里结巴了下,问。
“退后,或者--死!”
徐清阳沉声吐气,衣衫无风自动,冷冰冰的面上,杀心不加丝毫掩饰。
乌侍郎后边,有几位手执各式奇门兵器靠过来的侍卫,显然是武林高手。
对这些侍卫,他也只轻轻一瞥,完全不在意。
而这一眼,却是使得几位高手心里一毛,动作变得谨慎无比。
“哎呀,这么凶干嘛呀?”
乌侍郎被吓得连退三步,面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怕怕地问,却是不敢像对待千鹤那样,对散发着杀气的徐清阳呼呼喝喝。
“东、南、西、北!”
千鹤道长终于从伤心欲绝里走了出来,他抹去眼泪,大声呼唤起徒弟们。
“在!”
道士打扮的东南西北恭声回应。
“过来!”
“是!”
千鹤道长点了五根香,领着四位徒弟朝山外重重一跪,把信香高举过顶。
“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未曾鞍前马后侍奉于您,也未曾在您仙去之时见您最后一面。”
千鹤道长强忍着悲伤,声音铿锵地说:“您的教导,徒儿永生难忘,此生杀妖杀鬼,必恪守正道、匡扶正义,死亦无悔。”
“愿你英灵有知,得归所求之处,徒儿在此,给您叩首了!”
说着,他把信香往地上一插,退后数步,跪地伏首,重重地叩拜下去。
额顶地面,上半身几乎完全贴地,行的是五体投地之顶礼。
千鹤五师徒一跪三叩首,起身,走三步,再叩三个头,如此,直至三跪九叩完毕。
他们十分庄严肃穆,一丝不苟地,把额头叩拜出一片通红,迎来众人钦佩无比的目光。
就连乌侍郎,眼见此情此景,心里也有点戚戚然,没有再开口打扰。
“忠孝两难全,千鹤惭愧,让各位见笑了,不好意思。”
带着徒弟们匆忙地拜祭过恩师,心志坚韧的千鹤道长恢复过来,向诸人道歉。
哪里哪里?“”
这边,一休大师对千鹤肃然起敬地说:“千鹤道长乃纯良之人,让我很是佩服。”
“和尚说得对。”
素来洒脱的四目道长也是正色道:“千鹤师弟,你的孝心,想必小师叔会感受到的。”
“原来一休大师也在呀。”
千鹤道长对两人点点头,勉强一笑。
随后,他也向乌侍郎解释了到这里来的目的--借糯米。
接下来,四目道长让徒弟家乐去取糯米,押运棺木的队伍,也在小王爷允许下,原地稍作休息。
“这是你们师叔徐清阳,乃是你们师公的亲儿子!”
千鹤道长指着徐清阳,给徒弟们介绍。
千鹤性格纯良,一生杀妖杀鬼,最后甚至自杀,乃是茅山第二十一代传人里,最为教徒有方的一位道长。
东南西北四位年轻人闻言,都恭谨地朝徐清阳行拜见礼,徐清阳也认真地回礼。
金棺锁僵尸,自有尸气酝酿其中。
那边,四目道长和一休大师,已经对着阴气源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