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依知道马可是在训自己，站在那没说话，她很难受，马可真的不爱自己，呜呜……
曾离和阮泉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阮泉劝过曾离，离开马可算了，他的确是太耀眼，离离这性格跟着他，只能是软柿子，搞不过别的女人。
但离离做不到啊。
马可没有说错，现场演员拍戏时的水平，的确让他们大开眼界，在绿幕里拍戏，其实都是靠脑补的。
比如炎魔出来时，那种恐惧的眼神，也是有区别的。
甘道夫知道这里面有炎魔，所以他是已知的恐惧。
其他小队成员因为不知道，是迷茫的恐惧。
因为马可要给特写镜头，所以仅仅是眼神，就NG了好几次。
甘道夫演出来的质感，明显胜过其他演员。
这种细微之处，就体现了导演水平的高低。
表演的层次感，会通过镜头向观众传递角色和剧情的可信度，观众可能不会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能感受到。
马可每次讲戏，总能讲解得很透彻，令大家心服口服，因此无论是专业演员还是群演，耐心都很不错。
九六班的同学们终于知道大制作是怎么烧钱的了，张子依拍老谋子的戏时，就没这么考究，差不多就过了。
国内导演，尤其是香江的，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胶卷很贵，你知道NG一次多少钱吗？
刘大华这个逗逼，站在马可身后，和陈申吕大岸三个人，在那模仿练习了好几次恐惧的眼神，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质感，表演痕迹太明显。
绿幕影棚很考验演员的经验和天赋，首先你得入戏，全身心投入的那种。
总之需要多开开眼界，多锻炼。
九六联盟跟组玩了三四天，便各自回老家过寒假了，只有曾离被马可留下来暖被窝。
拍完戏，他也得回江城探望西西爷爷。
听西西妈说过年回国的留学生多，机票不好买也很贵，估计也没这么快回来。
农历24的时候，马可拍完了白袍巫师和半兽人的戏份，基本也差不多了。
等开春后，再取些霍比特人村庄的外景，这些不需要特效的镜头，可以后期剪辑进去，倒也不影响。
剧组有几十个侏儒老外是光棍，也没成家，愿意在酒店住着休假，其他人则纷纷回国，这一来一回，也是很大一笔开销。
但目前没办法，马可需要先把第一部做出来提前上映。
三个老外副导演带着底片，跟着彼得杰克逊一起去了纽西兰做粗剪。
马可则过完春节直飞过去指导做后期。
《护戒使者》的票房爆掉，才能让他更好的在纳斯达克高价发行股票圈钱，高盛目前定的目标是2000年元旦正式发行上市。
曾离收拾着衣服，两人准备赶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江城。
“你这次回去就是为了那个小女孩的事啊。”
“是她爷爷快不行了，我去看一眼，顺便回老家一趟看看爸妈。”
“搞不懂她都出国好几年了，你为什么还对人家那么照顾。”曾离酸酸地说。
马可放下《玩具总动员》的分镜图，揉揉眼睛说道：
“那些年我住的地方，父母的工作，并不受人尊重，而我的自尊心很强，很小就明白这一点。
只有西西一直真心的把我当哥哥，而不是一个垃圾清洁工的穷儿子。
我想，人只有在年少时，才会这么纯真，所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或者说妹妹吧。”
曾离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她当然是不太能理解的，她从小家庭条件不错，长得好看，又是学艺术的，那是所有人爱慕的对象。
比如她以前住的江城戏剧团宿舍，也有个清洁工，清洁工也有个读技校的儿子。
男孩每次从学校回来，经常趴在破旧低矮的房子窗户，偷看她和泉泉。
但她们并没有理会人家，反而还有点怕，因为那男孩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
有次女生宿舍的衣物被盗，大家还讨论过，是不是那孩子干的。
她们不明白，穷人家的男孩有多自卑，以及对漂亮女孩有多渴望，这种渴望是永远难以逾越的鸿沟，一生都不会实现。
“你准备在哪过年啊，妈妈说让我带你回家聊聊。”曾离依偎在马可怀里问道。
“你妈妈不是不喜欢我吗？”马可问。
“哪有不喜欢，就是怕我跟着你吃亏，他们可能想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娶我什么的。”
曾离的妈妈现在不仅非常喜欢马可，还逢人便夸。
只是现在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说他是离离的男朋友，只是说好同学啊，好朋友啊之类的。
“我去京州过年，你知道春节有很多应酬，这是必须的。”马可说道。
“行吧。”
“我们还年轻，得以事业为主，不应该这么早考虑婚姻。”
“父母嘛，都是这样的。”
马可作为一个活过不惑之年的人，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价，是每个丈母娘眼馋的肉骨头。
从经济角度来考量，现在嫁给他，就算婚姻不幸福，也可以随时离婚，分得几十个亿真金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让老婆整个家族的阶层实现大跃升，而且这钱干干净净，如今年头多少企业家坑蒙拐骗都望尘莫及。
越是想得美的事情，越是难以得到满足。
所以不是丈母娘眼馋，就能得到马可这个女婿，他得按照自己的路去走。
下飞机第一件事，马可就带着曾离去了医院探望。
老爷子现在几乎就是等同于死亡了，等见完所有亲人就拔管。
西西面容憔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地板砖发呆，见马可匆匆忙忙走过来，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冷笑道：“来看我爷爷，还带个美女。”
马可才不惯着她，说道：“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我是来看你爷爷，你不想见我就一边去。”
“你就是个骗子，跟那些大人变得一样讨厌，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哥哥了。”
“你……”
马可本来想说，我都告诉你妈妈了，关老子屁事。
但西西还得回到妈妈身边，挑拨母女关系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他也可以说，你家的事我又管不了，我只是个外人。
但问题是，西西就是把他当哥哥，还是没法解释，大人的世界，孩子是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