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亦再三阻止,这才停下。
不过它并未离去,而是跟在许亦身边。
有村民远远看了过来,发现异样,便大着胆子上前:
“小……小亦,你在做什么?啊!你!你抓了官兵?”
此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捕蛇村青壮,原以为许亦只是和蛇仙认得,没想到竟看见那官兵被人捆起来了。
不用说,这是许亦的手笔。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们蛇村全完了!”
其他村民也跟了上来,在不远处围观,一个个哭喊起来。
在他们看来。
许亦是发了失心疯,居然帮着蛇仙对付官兵。
这不是要把全村人都害死么?
“小亦,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快,快去禀告官府!”
有些人已经指责起来,甚至准备去告官。
平时的温情在此刻不值一提。
“各位叔伯,请冷静一下。”
然而许亦却很从容。
他摸了摸身旁的蛇仙,安抚已经产生攻击意图的大蛇,又看了眼远处贫瘠的山村,和模样悲惨的村民们,心中一狠!
反正再呆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反他娘的!
要死鸟朝天!
心下有了主意,便向村民们说道:
“事到如今,我做都做了,想反悔也晚了。我希望大家想想,这样的日子,我们真的还要再过下去吗?”
村民们一愣:“什么意思?”
就见许亦继续道:
“每年三成的税,算上苛捐,不下五成,男丁过十四便要参加徭役,徭役是什么?是生来属于我们的责任?还是祖传下来的规矩?”
“都不是,那为什么,别人说有就有,说多少就是多少?”
“三年前还只有夏役,去年又多了春役,一年之计在于春,咱们去不了,只能交钱,于是又成了一笔税。”
“三年又三年,往后可能还会有秋役,甚至冬役,你们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村民们傻眼了。
他们虽然读书不多,但故事听得不少。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要……
“小亦子,你该不会——是想造反吧?”
最有见识的村长,杵着拐杖,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八岁孩子,怎么就想出了造反这种事情?
其他村民们则是顺着许亦的话往下想了起来:
“是啊~这几年的赋税徭役是越来越严重了,我听说往前几代,就有咱们这样的农民受不了压迫,揭竿起义,要不咱们也……”
“哎~谁说不是呢?你说要是去修城墙,挖矿山还好,偏偏让咱们修道观,这叫咋回事嘛?要我说,左右是死路一条,干脆反了算了!”
“可是……可是就凭咱们几个大老粗,拿什么反?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未说完,便见老村长将拐杖一杵:
“都给我闭嘴!瞎说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当众妄言!?”
有个年轻后生没忍住:“那……那偷偷妄言便是了。”
气得村长胡子都翘起来了:
“逆子,休要胡言!”
而后下令道:
“将许家孩子给我绑了,送去官府!”
“徭役重些好歹能活,得罪了官府,只有死路一条!”
“动手!”
他老人家当众拍板,倒有几分心狠手辣。
村民们闻言都是变了脸色,其实许亦说得有道理,他们还想拼一把呢。
但村长余威仍在,只能听他的。
一群人围了上去,有人却不忍动手,出声劝道:
“小亦,你,你还是快走吧。”
话音未落便被人打断:“他走了,咱们怎么办?等死么?快上!”
一个村百来号人,倒也不是人人都和许亦亲近,有些年轻后生看不惯他小大人模样,最是积极。
只可惜他们忘了。
许亦身边还有条蛇。
“敬酒不吃吃罚酒。谁敢上前,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