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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身世(1/2)

    为什么说小姑娘既幸运又不幸呢?

    幸运的是小姑娘出生在济安城三大世家之一的裴家,祖父是家族族长。父亲裴湛是他们那一辈最出色的天才,也是济安城里最耀眼的一颗明珠,令同辈灵修们黯然失色的黑级灵海。

    从身世和资质来看,小姑娘都算得上天之骄女。

    可是小姑娘有一个来历不明据说是没有灵资的母亲。小姑娘偶尔听见有的族人痛骂母亲,说是她毁了裴家骄阳。本来裴家有望在裴湛这一辈,走出济安城,从四级世家晋升为三级世家,甚至有望晋升为二级世家,成为赫连王朝除了顶级世家赫连家族外最有实力的家族之一。因为裴家在小姑娘父亲这一辈,英才倍出,除了父亲天纵之资,其他兄弟姐妹也资质颇佳,当时的裴家隐隐有成为济安城第一世家的趋势。

    可是一向专注修行,不问外事的裴湛在43岁那年铁树开花,在一次游历中爱上了没有灵资的母亲,不顾家族长辈的反对毅然在外成婚,生下了小姑娘。不知道什么原因,生下小姑娘后她的母亲就身体大亏,缠绵病榻,各种灵药养着,过了一年也没能好转,病情反而愈发严重。后来裴湛访遍名医,才知道是本源有伤,一般灵药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让小姑娘母亲的身体虚不受补,越来越差。于是小姑娘的父亲就把刚满周岁的小姑娘送回裴家,自己出发去闯赫连王朝鼎鼎有名的九大险地之一的焚心海,想要找到只有焚心海能够出产的圣物:圣母幽莲,为小姑娘的母亲补齐本源之伤。

    可是这一别小姑娘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族人们都说小姑娘的父亲可能已经陨落在焚心海。小姑娘两岁时,母亲也不幸离世。从此小姑娘成了无父无母之人。

    如此两三年之后,济安城另外两大世家秦家和方家也开始隐隐联手,排挤裴家,让裴家遭受不少打击。

    由此可知小姑娘在族内并不受欢迎,即使身为族长嫡亲的孙女,却从两岁起就住在裴家这个偏远的小院,只有几名仆妇跟随照顾。虽未缺衣少吃,可也养成了敏感自傲而又懦弱的性格。也是因此,小姑娘长期不思饮食,长的极为瘦弱。

    幼歌看过镜子中自己现在的形象,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林妹妹,“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走两步路都得喘息。小姑娘最初想用这招来获得亲人的关心,后面发现并没有用,就更加敏感,自暴自弃了。据幼歌判断,小姑娘还有轻微的自闭,对自身之外的事情甚少关注,自我封闭意识极强。

    幼歌在小姑娘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了直到她12岁的记忆碎片,可是小姑娘目前却只有6岁,幼歌不能和小姑娘沟通,也不知道是小姑娘预见了未来,还是和她一样有特殊际遇,重新回到了6岁。

    幼歌比较偏向于第二种,因为有些记忆太过真实,太过痛苦。

    令幼歌最深刻的就是那个12岁的戛然而止:那一夜,火光漫天,修为高强的黑衣人穿梭在裴家宅院的火海中,杀害着族人的性命。无数的族人扑上去又倒下来,死不瞑目。小姑娘被族人同伴护着直到退到祖宅最深处,也没能逃脱厄运,她眼睁睁的看着平时和她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族人,甚至是仇视她的族人一个个挡在她面前,给她庇佑;看着清冷的长姐,小辣椒一样脾气火爆的七姐,谦谦君子一般的三哥,平时最爱悄咪咪欺负她的八哥,先后护在她的身前,又充满不甘的倒下。

    幼歌只看过一次这段记忆,就再也不敢触碰,可是还是每天夜里都被惊醒,幼歌感同身受着那份彷徨无助与悲伤绝望,感觉心脏仿佛被挤压成一团,将要爆炸一样的疼痛,感觉好像被沉在海底,一口空气都呼吸不到,怎么挣扎也找不到出路的压抑和绝望。

    至于裴家缘何会遭此大难,可能因为小姑娘的自闭,幼歌翻遍这些记忆碎片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幼歌知道,小姑娘是对未来太过悲观,又受到前所未有的认知冲击,所以不想面对。幼歌来之前,小姑娘就已经走了,也许她觉得,自己可怜的资质也不能帮助族人什么,害怕再次拖大家后腿。

    幼歌猜想,她不停的做这个噩梦,也许是小姑娘的灵魂还未完全散去,看她占据这具身体,所以给她的警告?

    但是幼歌也不能轻易放弃,一是她来到这里,不知道玉佩牺牲了多少,她不能让它的努力白白浪费;二是幼歌对灵修的世界抱有强烈的好奇,听说修行至九方之地就能够构建天地之桥,不死不灭,天地间任君遨游,也许,到时候幼歌可以有机会再见到妈妈姥姥和姥爷?她还想要再回地球,想要看看张叔他们,想要看看香港的刘家是不是已经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幼歌低声道:“对不起,我有自己放不下的牵挂。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查找真相,把你的族人当成我的亲人,和大家一起渡过这个灾祸,有我早早发出警惕,族人们岂不是胜算更大?”

    说完,幼歌仿佛能感觉道心中的枷锁轻了很多,之前幼歌一直觉得仿佛有个透明的罩罩住自己的束缚感。而此时被隔绝了一部分的五感也被释放出来。她看着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青瓷海棠的叶稍,温润的风带着灵桂香甜的气息轻轻穿过游廊,和门楼上垂下的夜桑花嬉戏玩耍,小院墙外的坤柳枝也不甘寂寞,伸出多情的双手在夜色中跳着婀娜的舞蹈。

    在这般生动的月色里,小姑娘记忆中偏远的小院仿佛也被感染着活泼了很多,不再显的那般幽僻和苍凉。

    幼歌放松的享受着月色,享受着每一口香甜的呼吸。这时,一阵清风袭来,幼歌由于肘着窗台衣袖垂下而半露着的小臂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幼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具身体还是太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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