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干活,风歌很卖力。直到发现许多苦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眼神中有惊奇、佩服,更多的是担忧和恨意,他才知道自已太出众了,出众到让所有人排斥、戒备。码头上平时活计并不多,苦力的收入是按件数和重量计算,现在来了这么个变态,一个人可以干十多个人的工作,以后大家还有什么活路。逗人爱,死得快,风歌苦笑间,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放慢了速度。
风歌的表现,也把排教头目惊呆了,他是一个武者,且功夫不弱,但自问要象风歌那样搬东西,他做不到。一个流浪汉让他心生忌惮,江湖藏龙卧虎,此人绝不简单,把这个人拉进排教,虽可壮大势力,但日久自已的地位必受威胁,放任不管,码头恐生变数,风歌的出现,让他心神不宁。
不到一个时辰,货总算卸完装车。排教头目恭敬地等在栈桥旁,不一会儿,官船上下来个肥胖的员外,身后跟着一个管家和几个家丁,管家把一袋钱交给排教头目,准备向码头上停的车马走去。此时江面上的几艘打渔船,早已不着痕迹地靠了过来,渔船的乌蓬内,各自钻出几个蒙面汉子,手持弓弩,对员外一行人,进行覆盖射击。
弩箭破空之声,就象是号令,码头上的一些贩夫走卒,包括搬货的几个流浪汉,突然拿出暗藏的刀剑,直扑装货的马车,马车旁的护卫反应很快,立即迎了上去,双方混战在一起。
异变突起,那个肥胖的员外,以和他身材极不相称的矫健,纵身一跃,噗通一声音从栈桥上扎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而那个排教头目和管家、家丁,身上被几支箭穿透,倒地身死。官船上一声怒吼响起,一道身影从窗口飞出,凌空双手急挥,渔船上刚射完一轮箭的人,身上爆出血花,纷纷在惨叫中身亡。黄老下落中一点船舷,飞落到栈桥上,刚要冲向战场,突然脸色发白,心往下沉。
码头上的两座小木楼,几面窗户猛地打开,又是手持弓弩的蒙面汉,只不过弓弩上加装的是火箭,对准马车上的货物就射。这一切发生不到半刻,却环环相扣,表面上看是杀人,抢货,其实只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和防护,真实的目的,是要毁了这批货物。
就在黄老绝望时,马车旁一道身影腾空而起,手中的马鞭舞得密不透风,打飞了射来的火箭,但有几支仍插在货箱上,火箭上捆扎的布饱沾火油,货箱立即被引燃。
风歌也是倒霉透顶,第一次做苦力挣点辛苦钱,就摊上大事儿。当异变发生时,他正在马车旁捆扎货物,撕杀刚起,其它人都惊叫着四处逃散,他却很冷静就地蹲下,没人可伤得了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那就两不相帮,犯不着为十文钱动手,当然如果有人出大价钱,让自己参战,也是可以考虑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风歌本以为只是看场热闹,抬头却发现,不远处木楼上,有人拿着火箭射来,火!风歌莫名突然心生危机,绝不能让火箭射在货物上!来不及多想是为什么?风歌拾起车上的马鞭,断然出手。
几只货箱着火了,风歌大急。手伸入怀,抽出了被兽皮包裹着的利剑,剑光闪过,捆扎货物的绳子砍断,然后把剑一扔,双手举起货箱,用力抛向远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几箱货抛落的方向,正是那两座小木楼,货箱落地翻滚间破碎,掉落出许多油纸包裹的块状物品,如此眼熟,是什么东西?风歌本能往后跑,此物大凶!非人力可以抗拒的。
几息后,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两座小木楼被炸得粉碎,撕杀的众人惊呆了,拉车的马受到巨烈惊吓,有的被震得滩倒在地,有的嘶鸣着乱跑,把车拉翻,连带把马压在下面,场面极度混乱。
黄老眼都红了,发出一声长啸,官船上又纵跃下十几个伙计,“快!控制住惊马,寸步不离守住货!”随着黄老的命令,十几个伙计提着刀剑,飞快冲向车队。跳入河中的员外,终于从水中露头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码头上一幕,这才多久?怎么会这样?随之一激凌,迅速游到栈桥旁,双手一撑,一跃而上,抖了抖肥躯,就象落水狗上岸抖水一样。
他这一抖,抖出一片水珠,也抖来了祸事。惶急的黄老本没注意他,突然觉得脸上沾了些水珠,回头就看到员外的怂样,那个气哦,一巴掌又把员外打落在河中。没一会儿,员外又游回来,挣扎着爬上栈桥,只不过脸肿得象猪头,浑身是水却再也不敢抖了,直接跪在黄老面前,不断叩头告饶。
立毙了此厮,都不解恨,但还要他善后。黄老强压怒火,阴森森开口:“你立刻想办法把货拉走,封锁消息,再出半点纰漏,诛全家!”员外如蒙大赦,叩了一个响头,爬起来不要命似的冲向车队。黄老转身向船上打出几个手势,那几艘官船迅速解缆,向下游快速驶去。有些事、有些人绝不能暴露,而自己在主公势力中,毫无名气,对方知道了也查无可查。
袭击的人已全部退走,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那个死胖子还有点用,不知从哪儿立即找了些马,把货拉走了,而且安排人在清理爆炸痕迹。黄老略微放心,慢慢向码头上走,边走边用目光找寻那个人。
没想到那个流浪汉,如此深藏不露,堪称奇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算为他挡了一劫。本想把他收录,培养成死士,现在黄老根本不敢有这种想法,风歌出手时间很短,但黄老看出其身手远超自已,能结交就不错了。但黄老心里也很忐忑,如此高人却作流浪汉打扮,是游戏江湖还是另有目的?不管是何种情况,先结交,再慢慢查明底细,能用就委以重任,如果是对手势力的人,就想法杀掉,此人极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