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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之四 驱灵虫马公子得救(1/2)

    4/驱灵虫马公子得救

    胡毅牵着老马绕了大半个塘水走到对岸,却不见那姑娘和傅司功的人影。朝湖塘里一看,远远地,那一叶小舟还停在水中央踟蹰难返呢!胡毅来了气,回身蹿上马背,手搭凉棚朝那小舟注目观瞧,却见那素来少言寡语情定神闲的傅司功,此时正坐在那姑娘的对面,倾身向前,几乎是伏在那姑娘的耳边热烈地倾诉着什么;那姑娘早已经把斗笠摘下,抱在胸前,遮挡着丰满的前胸,低头扭向一边,那神情似乎是应允了什么,但万分羞涩难当,不敢抬头。

    胡毅大声喊叫:“喂——师傅哎!你们还回来不回来呀?”

    那俩人似乎同时一惊,赶紧正襟危坐。姑娘戴上斗笠,摇动撑杆,小船很快就划到芦苇丛前,寻觅着苇中船道,停靠水岸。

    上得岸来,那姑娘背负着半袋菱角,只跟胡毅说了几个字;“跟我来吧。”就自顾自地头也不回一个人走到前边去了。

    胡毅随在后边,小声问傅司功:“你俩素昧平生,却又好像一见如故,鬼鬼祟祟地,都谈了什么?”

    傅司功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把什么都谈好了。”言罢,甩开胡毅,大步追了上去。

    胡毅全不明白:谈了什么?谈好了什么?还都谈好了?都?

    那姑娘是把这两位落难的客人带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的家宅院不小,房子不大,四面细木篱笆,想是盖房子的下脚料凑合扎成。院子里有两棵年头不少但始终没有长成才的倔强的老树,长势不齐的菜蔬恐怕是因为少水而萎靡不振。再看房子,难得是石头的地基,高出地面不足两尺,木柱插入石中,构架还算牢固,但是门墙窗棱檐椽都因为年代久远漆层剥落而多有残缺失漏之处。

    胡毅虽是个流浪儿,但有胡老太爷的庇护,哪见过如此寒酸的住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衣衫还算齐整的看不出寿数的老人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懵懵懂懂地注视着闯进家门的客人。

    那姑娘只对老人说了一句话:“爹!他们是来借宿的。”

    说完,管自下厨烧水去了。

    胡毅瞅着老人发愣——这老人的脸面肿胀得太可怕了,已然看不出眼睛在哪里。不但眼睛,就是鼻子也浑然不清。满脸的绛紫色,疙疙瘩瘩的红包,挺着油黄的脓尖,看得见嘴,因为唇缝已然歪咧,口水不断流淌……

    胡毅皱眉发问:“大爷!您这病——病多少日子啦?”

    老人举起发抖的双手,似乎想护住脸庞,只说了含混不清的两个字:“疼啊……”

    郎中的本能,见不得人有病。当下胡毅直眉楞眼地盯着傅司功,那意思是问:“怎办?”

    傅司功坐在老人身旁,对胡毅说:“你没见他是两病齐发?较治中风,你拿手啊!看着我做什么?你那褡裢里的银针,难道是你走江湖的摆设?”

    胡毅像得了将令,立即从褡裢里取出须臾不能离身的银针,挑选了几根大小适合的,在老人脸上寻找可以下针的要穴,眉尖太阳处,颧骨处,唇角腮中处……捻动着,用放气运针法,扎了下去。

    傅司功问胡毅:“依你这样的治疗,大概得多长时间治愈?”

    胡毅揣摩说:“怎么也得连续七天吧?”

    傅司功想了一下:“把银针给我。”

    傅司功接过胡毅的银针皮囊,选了一根大号银针,伸出左手不住地轻揉老汉的右耳垂,

    当老汉合上双眼,感觉舒适,迷迷糊糊的时候,傅司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右手的银针朝耳垂中心狠扎下去——胡毅忍不住惊叫起来:“哎呦!”因为一丝丝黑紫色的淤血,正顺着银针流淌出来……

    这时,那紫裙姑娘正提着烧开的水壺,走到他们面前。

    姑娘多少有些惊讶地察看了自己的父亲片刻,既没有惊叫,也没有问询,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连看一眼两位客人都没有,就从容转身,去搬来了小木桌木凳,摆好了四个大碗,提起水壶一一斟水,这才向客人们示意请用。

    “花啊!——”老人悠悠醒来了。

    “爹!我在这。”

    “花啊!我好像不怎么疼了……”

    胡毅忙说:“老人家别动。我来给您起针。”

    胡毅最后起出了傅司功的那根大号神针,瞧着凝固在银针上的紫黑色的血迹,不住地唏嘘:“师傅哎!您哪里是神医,您简直就是神仙啊!”

    那“花儿”这回惊叫了:“爹!您的嘴不歪了!”

    “是吗?”老汉惊喜,忙要起身拜谢恩人,被胡毅和傅司功一左一右按住了。

    “来,我们坐在木凳上休息。看石头上凉。”傅司功体贴地搀扶老人坐在姑娘搬来的小凳上。

    又有片刻功夫,姑娘端来了一大盘煮菱角。傅司功和胡毅都没见过这种玩意。姑娘耐心地教他俩怎么吃法。那老汉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胡毅也不是没话找话,菱角这东西在西北地区确实少见。

    这个话题,让姑娘比较健谈了,她给两位过路的客人、两位医道中人讲述了一个有趣的传说。原来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干旱多沙的,但是在干旱的中心,却一直有这么一个从不干涸的不大不小的一片湖水。人们世代相传,说女蜗补天的时候,神视到这一片沃土早晚会是一片不毛之地,飞沙走石,人鬼难存,便悲悯地滴下一滴眼泪。这滴眼泪落在地面,就成为这一片沼泽中包容的湖水。“女蜗的眼泪”,怎么可能干涸呢?它必将和天地共存。于是这里有了人家,于是这里成为来往于东西商路上的人们,憩歇和蓄水的中转地。

    胡毅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傅司功打断他说:“姑娘原是江南人,她是自小随父亲来这里‘垦荒’的。老爷子武举出身,甚是了得啊!”

    阅历不够丰富的胡毅,自然不明白所谓“垦荒”的实际意义,不过是获罪发配的代名词。否则,一代武举,到这荒僻的地带来做什么?胡毅还在发愣,只听傅司功已经在和颜悦色地询问老人:“老伯伯!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最近遇到了什么可悲可恨之事,让您肝火大乱,冲破三焦,五内具焚,真气大伤,淤血难回,病成了这样?”

    沉默着的老汉终于爆发了!他锤着胸膛喊叫:“土匪啊土匪!想不到这个鸽子都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匪乱!——马继祖!你不是人!”

    事情是这样的:离此地不远,大约五六十里地,有一座方圆二十里的孤山,名字就不吉祥,叫做大孤山。山上有一股土匪,为首的是八十里地以外甜水镇的大户人家的公子——马继祖。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怎会上山沦为土匪?——据说,这位黄公子,自小爱读书,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过到了十岁上,这孩子就好像鬼神附体了一样,男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到了十八岁上,相貌丑得多看一眼就会呕吐。这样的相貌,秀才是当不成了,仕途死亡。想做个买卖搞点营生吧,没人跟他合作,唯恐他带来丧门星赔本破财。满肚子的学问,去当个教书的西席,更是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身体长成了,想讨房媳妇,给多少钱,媒婆都不给帮忙。后来竟然连自家人都躲着他,除了爸妈。没人愿意跟他同桌吃饭……从最初的难过,愁苦,失望,无奈,绝望,及至后来无比的怨恨,暴怒,脾气变得乖戾,无耻——直到跟父母要了一份巨资,到大孤山当土匪去了,才觉得自己活得有了人样儿。

    不用说,他的自我感觉良好是自欺欺人的。他有钱,拿钱招募流浪汉,二流子,太容易了。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才不管当家的老大是丑是俊呢!他们图的是给土匪当手下,有吃有喝,时不时地下山抢劫一个半个返货的走私的,多爽的美事啊!当地县官就是接到报案,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去剿灭他们,马继祖的势力不比县官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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