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设计在一栋废弃仓库之下,所以对于很久没见到阳光的弗兰克来说,还有点适应不了,不过适应不了的不止阳光,还有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虽然以前由于工作原因自己很少回纽约,但在弗兰克印象中,纽约不应该是这么的沉闷,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碌,行事匆匆,还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而街道边四处可见垃圾,楼房也是很久不曾清洗过的样子,马路上车笛响个不停,偶尔还能听见谩骂声。到了父母的所在辖区,甚至还会发现有站街女,和一些混混斜靠在墙上,目光敏锐的盯着来往路人“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星球,警察都去哪了?”带着这样的疑问,弗兰克按响了门铃。

    对家人的记忆停留在很小的时候,只模糊记得母亲比较啰嗦,父亲比较威严,还有一个小姑,听说是嫁去波士顿之后就很少联系,哪怕自己在NASA工作,也没见过她几次,印象中不是很健谈的一个人。

    门被打开,印入眼睑的是一个进入迟暮之年的和蔼男性,见到自己立刻笑开颜“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你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真是烦死人,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Heydad!”这一声父亲,弗兰克只感觉心里五味俱全,多少年了,虽然比记忆中的人老了点,但眼前这人给他的,确实是父亲的感觉。

    刚进入屋内,厨房就出来询问“是儿子回来了吗?”

    “Yes,mumI'mback”

    闻声厨房冲出来一位中年妇女“谢天谢地,总算赶在圣诞节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联系不到你,为什么电话也不打一个”

    “行了,这是国家的事,既然孩子都回来了,就别问这些”

    “怎么不能问了?这孩子是我生的,又不是政府生的,他们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拿去使唤,怎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们这些当父母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要是今天还不放我儿子回来,我就去告他们”

    “呃,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呃”正欲再说些什么,厨房里又出来一位不怎么熟悉的人,这人他在“汉堡信息”里见过。

    “Hey,你怎么来了?”本来还呆着的弗兰克,耳麦里传来呼叫声,将他拉回现实。

    “爸妈说你失踪,我就过来陪陪他们”

    “你这孩子也是,Shirley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说这样的话”

    “没事,我会出现在这里也确实足以让他大吃一惊的”

    “呃,我先回屋收拾一下,对了爸妈,这是你们的礼物,呃,抱歉Shirley,你知道,我不知道……”

    “嗯,嗯没关系,要不,我看我还是回家吧,对不起爸妈,我才想起来家里刚才给我打电话来着……”

    “行了,孩子,就在这用过晚餐吧,Manche?”

    “嗯,对,对,我猜你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来着”情报中对弗兰克的婚姻描述得很清楚。Shirley和原本的自己是十分相爱的,当初作为都市摄影的他在拍摄过程中,无意拍摄到Shirley,顿时惊为天人,于是一路跟随拍摄了很多Shirley的照片,直到被她暗中的保镖抓获。当然,最开始Shirley对这种类似狗仔队的人是很痛恨,一把抢过照相机准备删除,却发现这人的摄影水平真的很优秀,神态拿捏,背景选择,举止抓拍等等,这一张张照片看下来,让她都不由得为自己侧目。

    也就是这样她让保镖放开弗兰克,还留下电话号码,从此两人就以拍摄为由头慢慢接触,直至最后产生感情,正式确立恋人关系。

    谁知半年之后,弗兰克突然求婚,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雪莉(Shirley)却不知道做何对应,一方面知道家里肯定不同意,另一方面又不忍伤了恋人的心,同时自己也确实愿意就这么和这样一个知性成熟的男人一起,但由于当时气氛使然,自己没有考虑后果,毅然答应了弗兰克的求婚。

    为了使整件事让家人看到木已成舟,雪莉很快的和弗兰克登记结婚,举办婚礼,甚至不惜花钱雇来“父母亲戚”,并且为了不让真正的父母发现这一情况,她还鼓动弗兰克搬到休斯顿去居住。不过终究纸包不住火,婚后的三个月,雪莉父母使人找上门来,让他趁着雪莉父母还很理智,而且也没有孩子的情况下,赶紧离婚,同时还答应给出一笔不菲的遣散费。

    弗兰克知道雪莉出生在一个高贵家庭,但从未想过是出生在一个拥有长久历史的渊源家族,更加没想到的是雪莉为了让他们在一起,还骗自己找来一些演员茂名顶替,整个婚礼都是场秀。

    弗兰克并不是为了钱才跟雪莉在一起的,所以他拒绝了其父母的要求,从那天起雪莉也没有再和她联系,他很清楚一定是雪莉的父母限制了她的自由。又过了不久,还是那两个人,再次找到他,这一次带来了一些文件、资料及图片,文件是离婚协议,资料是他全家人包括亲戚的信息,图片则是家人的照片,而且很明显是偷拍得来,来人并没有多说什么,递出一张卡,表示如果这一次他还不肯接受,那么将来在他家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将是无可预料的。

    迫于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弗兰克只能选择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对于所谓的遣散费,他并没有带走,至此两人也没有再联系。面对父母的责问,为了不让两位老人担心,他隐瞒了真实情况,只说自己出轨被发现,雪莉和他吵了一架,两人盛怒下就签了离婚协议。父亲听完失望的摇头叹息,转身回到了房间,而母亲则第一次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掩面哭泣。为了不让两位老人难过,也为了让自己散心,弗兰克离家四处摄影,希望能借五彩缤纷的世界让自己忘记一切,不知什么原因,却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休斯顿。

    饭桌上,四个人都很安静的吃着晚餐,弗兰克时不时的看看前妻,看看父母,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父亲实在看不下去儿子的窘态“你怎么突然为政府办事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为政府工作,只是最近有突发事件,所以才失踪了一段时间”按照标准答案,弗兰克毫不犹豫的回答到,但是耳麦里却传出“别回答这么直接,要稍微犹豫,别让人觉得你在背稿子,主动说说你应该让他们知道的事”

    “事实上,我已经秘密为政府工作快三年了,由于这次事件突发,机构要求我们全部回到基地做密训,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们,对不起”

    就这样他把两老的疑虑一一做足解释,到后来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一套说辞。晚饭过后,弗兰克听从父母的叮嘱,送雪莉回家,一路不免尴尬。

    “你,之后还去过樵夫酒吧吗?”良久充满内疚的雪莉打破了沉默。

    “樵夫酒吧?呃……嗯,是的”

    “我之后也去过几次,想看能不能遇上你,对不起,弗兰克,我知道我父母给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你可以放心。他们不是这么穷凶极恶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恨透我了,可是你连……这样我好难受”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对,你说得对,对不起,弗兰克,我是真的爱你”

    看着雪莉扭头哭着离开,弗兰克刚想叫住她,耳麦就响了起来“让她离开,我们这里对你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可没有那么多信息,少说少错。接下来几天你要适当的对身边的朋友进行接触,我会把人员名单和信息再发给你,Now,go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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