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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恶霸(2/2)


    家奴道:“刚才有人叫门,原来是老爷的舅舅来了。”黄老虎猛然把手中的酒碗摔了,站起身来吼道:“老子的娘舅几十年前偷人家树上的果子踩空摔死的,现在哪里来个舅舅,你敢戏耍我!”走过去拎起家奴要打。

    家奴忙道:“是老爷干爹的小舅子。”

    黄老虎举在半空的手停住了,心下思量:我却不知道干爹还有个什么小舅子,可他老人家在山上娶的妻妾少说二十来个,我那一大帮干娘自然要有几个兄弟,我也见过两个,都在干爹手下任要职。今日来了一个,大约是干爹派他告诉我要紧的事,千万不能慢待。想罢放开家奴,吩咐大开院门,净水泼路,全家去门口迎接舅舅。

    李霖在门外等了片刻,黄家的大门打开,一大帮男男女女、老老小小跟着黄老虎出来迎接李霖。黄老虎走到宅门口,望着李霖,见他昂首叉腰,威风凛凛瞧着自己,身上果真有透着几分山大王的气概。李霖看黄老虎面相凶恶,身高一丈,膀大腰圆,比李霖高出一大截。

    李霖喝道:“你是黄老虎?”黄老虎大步到跑到李霖面前深鞠一躬道:“拜见舅舅。”李霖道:“我是你舅舅。”黄老虎道:“舅舅,我们在山上没见过,不知您是俺哪个娘的兄弟?”李霖道:“是你最小的娘。”黄老虎暗想原来是最受宠的小老婆的兄弟,对李霖说:“小舅舅进府歇息,外甥给你摆酒接风洗尘。”迎着李霖进了门。王骄儿在大柳树后面躲着偷看李霖混了进黄家,默道:“生死全看李大哥你的造化了。”

    宴席上,李霖和黄老虎对坐。李霖第一回吃到满桌的山珍海味,只顾用手抓着吃,不理会旁人。

    黄老虎道:“舅舅好肚量,我家钱财有的是,吃到几时都供得起。不知我干爹他老人家身子好么?”

    李霖用袖子擦擦嘴道:“好得很,莲花山上的野鸡、野猪、野狗、野乌龟都被他吃光了。”

    黄老虎笑道:“如此说来我做儿子的就无牵挂了,他老人家可有话托舅舅带给我吗?”

    李霖手里抓着半只烧鸡盯着他冷笑道:“你爹确有要紧的事告诉你。”

    黄老虎忙道:“但讲无妨。”

    “天大的事,给别人听见你要没脑袋的!”李霖一拍桌子怒道,震得一个酒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黄老虎如梦方醒,赔不是道:“该死、该死,是我疏忽,惹得舅舅恼怒,那就请移步到密室商谈。”李霖看都不看他,道:“你且等着,舅舅我吃饱再和你讲。”黄老虎敢怒不敢言,一口喝光了面前一杯酒。

    好容易挨到李霖酒足饭饱,女仆端来热茶,李霖闭目喝了,黄老虎瞧着她不再吱声,咬牙忍气看着。喝完茶,李霖徐徐睁开眼。黄老虎咬牙切齿道:“舅舅吃好了,可别忘了干爹的事情。”李霖站起身,说道:“走吧。”

    黄老虎引着李霖走到后院的一间房里,让随从退下,关上门窗,对李霖说道:“请吧。”李霖故意咳嗽清清嗓子,找了一把交椅坐下,对黄老虎道:“外甥,俺从好几百里外赶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美事。”

    黄老虎眼睛里冒光,急切道:“舅舅快讲。”李霖道:“你干爹要把山大王让给你当。”

    “啊呀!”黄老虎惊喜得跳了起来,那莲花山的第一把交椅是他觊觎已久的,听了此言,不由喜得心花怒放。他两眼噙泪,向南朝着莲花山的方向跪下,感恩戴德磕了一通头。

    黄老虎忽然眼珠一转,爬起来问李霖道:“我爹他老人家有三个亲儿子,干儿子除了我还有九个,为何‘莲花山十三太保’里偏偏挑我继位?”

    李霖道:“你爹对我讲,‘老虎孩儿有勇有谋,武功超群,相貌又长得端正,对他干爹比亲爹还要孝顺,我最钟爱他,不喜欢我那三个亲儿子。’说完当着山上的人说了死后让你当大王。”

    再看黄老虎此时脸上已经是涕泪纵横,他朝南拱手感激地说道:“爹对孩儿恩同再造,我黄老虎的命都交给他了。”又转身对李霖道:“舅舅来传信,外甥感激不尽,等我爹他归天死了,我了当莲花山的大王,二寨主就由舅舅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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