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
“哼,小子,你给我听着,”老汉说,“我是鳌山派的掌门余富瑞,因冒犯了醉蓬莱岛主,被他灭了我的门派,我断了条腿,侥幸逃到关外。”
老汉的眼中充斥着仇恨和恐惧,他接着说道:
“这一路上我饱尝世态炎凉,只有你,只有你好心施舍给我半个馒头。我听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你只有这半个馒头。”
杜飞龙不知该不该相信老汉的话。
“我肝胆具碎,挺不了多久就得死了。”老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包裹,打开后小心翼翼拿出一本书。
老汉另一只手猛然抓住杜飞龙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这是我鳌山派的武功秘籍《托天功》,我把它送你,你学会后要为我派报仇,把那醉蓬莱岛主给我,给我......”
他忽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罢了,他是什么人,我们两千帮众围攻他一人,倒头来全军覆没,你又怎么可能打赢他?”
杜飞龙的手臂被这个瘦小枯干的老汉牢牢抓住,他感觉老汉的手指就像是五只钢钩,扎得自己剧痛,但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老汉把书塞到杜飞龙手中,颓然说道:“你,你走吧。”
“噗通”一声,老汉仰面倒地,绝气身亡。
杜飞龙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跨上马,头也不敢回地逃回家。
他进了家门,突然发现自己手中还拿着老汉给他的书,出于好奇,上过两年学堂他翻开书读起来:
“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托天神功,爁焱不灭......”
诚如那个暴毙的老汉所言,这的确是一本武功秘籍。
自此,杜飞龙在奔波之余,总抽空练一练《托天功》上的武功。几个月过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举起三百斤的大石,一跃便能跳上自己家草房的房顶,浑身气力十足,堪比自己当年养的那头水牛!
如此看来,那个自称余富瑞的老汉真的是鳌山派的掌门,拥有这样神奇的《托天功》,他腿瘸前一定是天下无敌的高手,鳌山派的弟子无疑也个个武艺超群。
那余富瑞所说的醉蓬莱岛主呢?天啊。杜飞龙不敢再想。
然而,就在杜飞龙练成了《托天功》,他的母亲的身体却江河日下。
眼盲之后,她整日哀伤,时常呕血。杜飞龙赚的钱根本请不起郎中,眼见得母亲的病愈加沉重,这个七尺男儿跪在全城最有名的吴郎中面前,乞求吴郎中施救,并且发誓以后加倍偿还药钱。
吴郎中看也不看杜飞龙一眼,他轻蔑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杜飞龙要不吃不喝三年才能攒够。他的所有积蓄只有六两银子,他急得吐出血来!
万般无奈的杜飞龙找到驿站里其他的信差。那帮信差游手好闲,平时老是聚在一起赌博,杜飞龙想,如果把他们的钱赢来,再把自己卖给富商当永世家奴,足以凑够五十两给老娘治病。
信差们看到省吃俭用的杜飞龙主动找他们赌钱,心中暗喜。他们故作友善地问杜飞龙怎么赌,麻将?牌九?
“摇骰子。”杜飞龙说,因为比较骰子点数的大小是他唯一能看懂的。
单纯的杜飞龙没有想到,信差们在骰子里灌进了水银。三局之后,杜飞龙输光了自己仅有的六两银子。
在信差们的嘲笑挖苦声中,杜飞龙神情恍惚,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场景:
那只大水牛在明媚的阳光里蹭着自己的手。
母亲的眼睛康复,呕血的毛病也好了,身上还穿上了崭新的衣服。
那间漏雨的茅草屋,变成了坚实敞亮的砖瓦房。
......
好吧,既然命运如此折磨我,我何必做个好人?
杜飞龙一把抓住一名信差的脖子,一掌拍碎的他的脑壳。另外几个信差惊叫着逃跑,被杜飞龙追上,全部杀死。
他仰天狂笑一阵,那那良善的心彻底改变了。他又在驿站杀了十几个人,然后迅如闪电般跑回家,将躺在床上的母亲背在身后,又立即飞驰到吴郎家,踹开门,不由分说,拎起吴郎中和药匣冲了出去。
杜飞龙带着两人跑出县城,一直进了莲花山深处。他把吴郎中扔到一旁,将母亲安放在一块大石上。
吴郎中面无血色看着杜飞龙。
杜飞龙一脚将一棵松树拦腰踢断。
“给我母亲治病。”杜飞龙命令道。
第二日,杜飞龙出现在故乡牛家庄,他直奔赵员外的家,在厨房寻到了那把屠牛刀。他把赵家所有人赶到后院,在赵员外面前把人一个一个地杀死。
“饶了我吧!”赵员外哀求道,他把那把短剑递给杜飞龙,“这宝贝给你,饶了我吧!”
杜飞龙接过短剑,用绳子把赵员外掉在那棵槐树上。
他拔出剑来,在寒冷的风中,一刀一刀割净了赵员外全身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