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手！”李世民惊地止步不敢前。
“大胆狂徒，在朕面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不束手就擒，朕方可免你一死！”
王五放声大笑，变了副模样：“你以近亲谋逆，夺了大隋的天下，安敢言我大逆不道？”
李渊大怒：“放肆！”
“看今日谁能奈何得了我！”
无絮气息断续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又无仇怨，何故害我？何人派你来的？”
王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乃是大隋皇帝的骁果勇士，杀人从来不问缘由。承先帝厚恩，如今又有大郑皇帝（王世充）知遇，我便替天行道......”
裴寂随即一声冷笑：“王世充杀少帝，以异姓谋逆，这才是罪无可恕！你既承隋帝厚恩，为何倒投了王世充！”
王五急中难辨，凝眉有思。李世民趁机飞身于前，顷刻夺了发簪，转身打斗间，王五疾步再把无絮勒紧，却被贺拔云章飞来之笛直击臂膀，疼痛难忍间，王五躲闪不及，一把被李世民手中的发簪反插在脖颈之上，鲜血如注，顷刻迸出。
王五捂着脖颈，霎时倒地，口中只念了句：“此行无恨......”言未罢，已气绝身亡。
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映入杨筠眼中，浑身瘫软的她被侍女问雪扶着，强支身体。
被勒地几近窒息的无絮，衣颈尽沾王五鲜血，未行一步，便昏厥在秦王怀中，李渊速命太医来治。
一阵骚乱后，李建成望着被拉出去倒毙身死的王五，只恶狠狠道：“善恶不分，忠奸不辨，死有余辜！”
“陛下，此等恶徒，弑君忤逆，实在该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裴寂接话道，却见李渊目视庭外，半晌不言，许久，怒气才渐渐平息：“骁果卫原是大隋皇帝的精锐，后多被宇文化及驱杀殆尽，此王五却能顾念旧恩，为报主恩，舍身取义，让那些卖主求荣者反倒羞愧难当。”说话间，却又忽然话锋一转，愤愤道：“只是，受奸人王世充蛊惑。看来他已急不可耐，也该是我们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那今日这刺客之事，陛下将如何处置？”裴寂问道。
“传朕旨意，仔细搜查宫廷内外，若发现有如王五党羽者，立刻抓起来。”
“是，陛下！”裴寂接旨道。
恰在这时，太医来报：“陛下，秦王妃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方才窒息昏厥而已。”
李渊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进殿一探：“方才多亏了无絮相阻，否则只怕朕也难全身而退。”
“陛下”无絮声音沙哑着正要起身，被李渊劝说莫动，回过头来，李渊再问黎儿此事缘由。早已自责不已的黎儿只身跪地：“那贼人被我擒住，审问时才知是昨日误闯东宫之人，小人见此事关东宫，不敢怠慢，便禀报陛下。”
“此人既然是骁果卫的人，只怕非一人行事，你可还问出他的同党来？”李建成追问道。
黎儿只是摇了摇头，郑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却依旧不依不挠道：“什么都没审问，这就把一个刺客带进殿来，你可知罪！”
“小人实不知他是刺客，险些伤了陛下，更害了王妃。小人过错，请陛下降罪。”黎儿说话间，只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无絮，心中自责不已。
“父皇，黎儿绝非有意，还望陛下开恩。若真说有罪，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过失。”无絮无力地请罪。
李世民也赶忙道：“父皇，黎儿跟随我们多时，为人处世虽偶有鲁莽，但绝非恶意。请父皇开恩。”
李渊不觉点点头：“卫黎儿早时随妙兰，后又跟了无絮，为人朕自然也是知道的。今日之事，以为警戒，此后定要万事小心，莫再出了乱子。”
“谢陛下”无絮再欲起身，李渊压了压手：“今日无絮救了朕一命，朕许无絮一个心愿，将来若有所求，朕必应允。”
“无絮安敢他求，父皇如此厚待，已是无絮之幸了。”
“你且好生歇着。”李渊再命宫中严加戒备，吩咐亲随追查王五同党:“今日之事，让朕心惊不已。自古以来，刺杀帝王，必是死罪无赦。今日，朕便要在我大唐律令中加上一条:凡执持人为质者，皆斩！”
众人为皇帝威严所震，纷纷称是。一番吩咐后，李渊这才命宫人摆驾回宫。
途中，李渊特命裴寂同乘车辇，裴寂趁机意有所指道：“今日若非秦王/府擒拿了此贼，此恶徒安有近陛下之身的机会。一想到方才凶险，臣便毛骨悚然，后怕不已。老臣有疑......这刺客入殿朝见，是无心之举，还是.......”
“裴监以为这是有意为之？”李渊一脸肃然。
“臣只是猜疑，方才之事，让臣总不觉多想......”
“秦王妃方才险些被恶徒所杀，众人可是亲眼所见。若是他人，朕或许会有疑虑。但是二郎是绝对不会以无絮的性命为赌注，更不会有此害父之心。”李渊话语间，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老臣一心只想为陛下计深远，绝非他意，望陛下赎罪。”
“裴监心意，朕岂能不知。当务之急，先定下这东进之策才是要紧。”
“是，陛下！老臣遵命！”裴寂应声道，暗瞧李渊，眉间早有疑云暗布。
而那太子妃郑氏，自秦王/府出，一直闷闷不乐。独有玉蝉侍奉在旁，悄声问道：“那卫黎儿当真与此事无关？昨日追逼王五的真不是她？”
“是与不是，现在都是死无对证。依我看，方才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就是秦王故意杀人灭口！”郑氏脚步忽停。
“太子妃是说......可是，我们见那王五也不过一次，计尚未定，事更未行，秦王犯不着杀人灭口啊。”
第六十一回 骁果刺客宴中行刺 杨筠趁机落井下石（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